兩人走了一整日,彷彿還留在原地,景色沒有任何變化。走到晚間,又在荒原露宿一夜。
第二天早起趕路,又走了大半日,眼前出現了一道筆直的道路,在曠野之中如同白紙上染了墨跡一般顯眼。
甄元誠道:“是官道。”
江鼎雖然不熟悉人間事,也知道沿著官道必能聯通大城市,心中也自喜悅。
踏上官道,就見道路足有十丈寬,鋪著一層層細黃土,修建的十分齊整。
江鼎上了道路,只覺得腳下平整光滑,如同踏在石板上,不由十分驚歎,道:“這道路這麼寬!我看沐平城外也有官道,連這裡三分之一寬都沒有,更沒這個修的平滑。”
甄元誠道:“這是古闡國的官直道,自然非今日可比。當年的直道修得如此氣象,八百年之後依舊如新。”
江鼎道:“此地是屬東闡國吧?與古闡國相關?”
甄元誠道:“是。當年古闡國是天下第一強國。如今東、西、北三闡國都是古闡國分裂而來,還餘下不少地方被外國奪去。如今北闡國名存實亡,東西闡國交戰不休,難稱興盛,就算三國加在一起,也不如當年古闡國的國力。”
他伸手指了指遠處,道:“就說官直道,當年古闡國修官道,只取八方正向。一條官道筆直的修出去,遇山開山,遇水過水,坡道削平,溝壑填滿,修出十丈寬窄八條縱橫全國的大動脈。如今哪還有這樣的國力?”
江鼎也是感嘆,道:“想想必然了不起,凡人的鼎盛,或連修士都要震驚。只是縱有那麼強大的國力,興亡忽焉,如今也不過剩下一道黃土,滿路煙塵而已。”
甄元誠點頭,突然目光一凝,道:“有人來了。”
江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遠處官道上,駛來一隊車馬,雖然隔得遠了看不清楚,但也看得出烏壓壓一片,浩浩蕩蕩,人數當真不少。
江鼎問道:“要不要搭個順風車?”
甄元誠道:“且先看看。不知是哪路王侯富豪。若是凡俗貴族,牽扯必多,不必招惹。”
江鼎點頭,仙凡有別,他也不想麻煩凡人。
那車馬隊伍越來越近,遠遠地能看見隊伍前面的開路馬騎。只見迎面兩匹高頭大馬上,掛著兩面旗幟,旗上並非文字,而是繡著圖案,圖案比較抽象,就江鼎看來,似乎是竹子。
江鼎笑道:“不知是哪家的記號……”說到這裡,就見甄元誠臉色陡變。
原本他受傷氣色不好,但這時臉色白得出了奇,猶如塗了白蠟一般,又蒼白又呆板。
江鼎驚訝,道:“甄叔?您沒事吧。”
甄元誠身子一震,低聲道:“天意。”
江鼎沒聽清楚,道:“什麼?”
甄元誠陡然肅容,喝道:“你退到一邊去。不管怎樣不許插手,我叫你你再過來。”
江鼎雖然不解,還是答應了,退到一邊。
就見甄元誠橫端大槍,立在路當中,有一夫當關的氣勢。
莫非他要?
馬隊越來越近,隊中人也有看見這位不速客的,隊伍慢了下來,前面幾乘騎士已經刀劍出鞘。
眼見雙方越來越近,甄元誠突然大喝一聲,挺槍衝上!
。。。
第63章 六十一
這一下來的突兀,整個馬隊都為止一停。
別說他們驚異,江鼎也是心驚肉跳。
倘若甄元誠修為還在,他要做什麼輪不到江鼎來擔心,但江鼎深知甄元誠修為未復,只不過勉強能夠行動,和同樣無力的江鼎對戰,尚不知鹿死誰手,卻去挑戰這麼多人馬,這不是找死麼?
然而甄元誠自然早就知道他驚異,特地囑咐他不許動,江鼎雖然擔心,還是袖手在一旁,若甄元誠果然身陷險境,他再出手也不遲。
馬隊幾個騎士衝出來,就要阻擋這半路殺出的瘋子,這時,就聽馬車隊裡一個聲音道:“都退下!”
聲音威嚴,如同雷霆。
緊接著,只聽忽的一聲,馬隊中間那輛大車裡,一個身影如大鵬展翅一般飛了出來,向甄元誠衝來。
他的身影極快,江鼎只來得及看清那是個鬍子花白的中年人,手中也是一條長槍。
砰,長槍槍尖對槍尖,撞在一起。兩人同時停住,然後再次出槍,鬥在一起。
江鼎在旁邊看著,心中訝異——
甄元誠的槍法變了。
之前他的槍法,槍勢恢宏,氣象萬千,彷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