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方法下點批評,也可以看出新日教育的根本不同及其好歹。如今的歐美教育界,有幾句很流行的話:前代的教育是先生教學生,現代的教育是學生教先生。這話初聽起來很覺奇怪,其實大有道理,是對教訓式的教授法和啟發式的教授法不同的解說,是新教育的精神所在!”。
“不錯!這就好比醫生診病,必須詳察病人的病狀、病源才能開藥方,服藥後的經過和狀況也是一絲一毫都不能忽略的,若只憑主觀的想象,補藥多吃,不但不能治病,恐怕還要殺人呢……”楊朔銘說道,“哺育嬰兒也是這樣,依照大眾的意思來哺養嬰兒是不成的,全靠檢查嬰兒的休溫、血液需要、消化機能,來做大人的指導,並且大人在此指導下學得許多實際知識,好過從書本上得來的。先生可以從學生得到許多經驗、知識,且必須從學生學得充分的經驗、知識,才能夠教育學生,也和醫生診病、大人哺養嬰兒一樣……”(未完待續。
(一百九十九)隱憂
“不錯,以往的舊教育只是一味教學生應當如何如何,不應當如何如何,完全是教訓的意味,不問學生理會不理會,總是這樣教訓下去,這正是先生教學生。教育是要研究學生何以如何如何,何以不如何如何,怎樣能夠使學術如何如何,怎樣能夠使學生不如何如何,完全是啟發的意味。以兒童教育為例,這是很要虛心去研究兒童心理,注重受教育者之反應的。譬如在實驗室試驗理化,用什麼方法,得什麼反應,全靠物件的反應教我們知識;若試驗者不注意反應全憑主觀的理想妄下方法,不但徒勞無功,而且在化學的試驗上還要發生危險。啟發式的教育也是這樣,事事須由學生之反應供給教授法之知識,這不是學生教先生嗎?”
“誠如仲華所言。”楊朔銘回想著自己幼時的經歷,心底再次發出了沉重的嘆息。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我不是說中國的古代的教授方法一概都是教訓式的、舊的,不是說歐美各國的現代的教授方法也一概都是啟發式的、的。中國古代教授方法也有是啟發的,例如孔答弟問孝問仁,答案沒有一個相同,這不是他滑頭,也不是他胸無定見,正是他因材利導啟發式的教授方法。現代歐美各國的教育其實也還是教訓式的居多,就是實驗心理學教授法發達的美國,杜威式純粹的啟發教授法也只有一部分人在那裡試辦。所以舊教育的區別,只是採取的主義和方法不同,並不是國家或時代的不同。杜威先生曾說,中國的教育比日本有希望,因為中國的教育方著手,可以採用的方法,不象日本的教育制度已經凝固,不易改用法。杜威先生這話是中國主持教育的人都應該十分注意的”
“仲華這是在說我了。”楊朔銘明白對方說的“中國主持教育的人”是什麼意思,不由得微微一笑。
在湖南戰事還在進行之際,楊朔銘就已經準備開始在兩廣及雲貴地區實施普及教育,而眼前侃侃而談的中年人,就是陳炯明給他請來的幫手。
此時,受了楊朔銘讚許的激勵,這位前北京大學文科學長(地位相當於副校長)顯得有些興奮,是不住的侃侃而談起來。
“按照的教授方法,我們的學校裡有許多學科要大加改革,第一便是lu理這科是教人應當如何如何,不應當如何如何,完全是教訓式的教育的代表,完全是沒有效果的。因為人冷了知道穿衣的必要,餓了知道吃飯的必要,他若不覺得冷和餓,我們無論如何花言巧語勸他去穿衣吃飯,都完全是沒有效果的。教訓式的lun理科應該廢除。在遊戲、體操以及對人接物時,採用實際的訓練方法,使兒童感覺道德之必要,使兒童道德的本能漸漸發展,這是真實的lun理教育。”
“第二個要改革的是歷史教育,以往的小學歷史教員拿著一本歷史教科書,走上講臺,口中唸唸有詞,什麼蚩尤、黃帝、唐堯、虞舜、夏、商、周,小學生聽了,真真莫名其妙,惟有死記幾個名詞,備先生考問,毫無益處,毫無趣味,還不若叫他們去看戲,指著那個紅花臉是黃帝,那個黑花臉是蚩尤,他們到還有點興趣。所以歷史一科在小學校應該廢去,就是教歷史,也只可以教小範圍的鄉土史,不應該教國史。”
“第三個要改革的,是地理。在課堂上天天向小學生說什麼倫敦、巴黎、柏林、北京、青海,他們懂得是什麼?所以小學校只能教鄉土地理,而鄉土地理的第一課,就應該從本校講堂教起,一間講堂內有幾許長,幾許闊,幾許高,幾個窗,有些什麼東西,這都是好的材料,好的教法。因為發展小兒觀物推理力的程式,只能夠由已知推到未知,很難有憑空超越的機會;學生在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