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門外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回娘娘,是奴才,天津送來八百里加急的摺子,奴才怕驚擾太后…”李蓮英聽我問話,急忙在門外答道。
“把摺子送到書房。” 趕緊讓冬兒伺候更衣,梳洗。
拿起摺子,有點緊張,手忍不住微微顫抖。
快速瀏覽一下內容,我的心也跌到了谷底。緊趕慢趕,卻還是晚了一步!
“小李子”我輕喊。
“奴才在”李蓮英就守在門外。
“即刻宣召軍機大臣進宮議事。就說天津來信兒了。”我腦子有點亂。
就在21日下午我們在養心殿商議派誰去天津的時候,天津的局面已經失控了。
20日望海樓天主堂附近居民抓獲了一名叫武蘭珍的人販子,由於傳聞沸騰,民間組織‘水火會’對他進行了審訊,武蘭珍供認,他是受望海樓天主堂教民王三指派。天津知府張光藻為了查清真相,21日,便帶著武蘭珍去教堂對質,結果教堂中並無叫王三的教民。
此時教堂外,人越聚越多,有人開始挑頭向教堂內的教民投擲石子,拋擲瓦片。這些石子和瓦片,激怒了法國駐天津領事豐大業,他再次要求崇厚派兵*,崇厚卻只肯派出幾名巡捕,並令天津知縣劉傑帶人疏導聚集的民眾…
豐大業氣急,掏出槍來,‘當面施放,幸未打中’後,拂袖而去,在海河邊的獅子林橋上,偶遇疏導民眾回來的劉傑,咆哮一通後,豐大業又掏出槍來,重傷了劉傑的家丁高升,這一槍點燃了百姓積壓心中已久的怒火。
怒不可遏的群眾,當場將豐大業、及其秘書西蒙毆斃,傍晚,天津城萬民聚集,燒燬瞭望海樓教堂、法國領事館和收養中國幼童的“仁慈堂”。騷亂中,英俄各國也遭池魚之殃,除13名法國人之外,另有3名俄國人、2名比利時人、1名義大利人和1名愛爾蘭人喪生。英國講書堂和美國講書堂也在大火中化為一片灰燼…
曾國藩到達時,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事情真相還在調查中…
怕什麼偏就來什麼,我嘆了口氣,第2次鴉片戰爭剛過去4年,割地賠款的陰影仍舊籠罩在每個中國人的頭上,實在是再經不起折騰了。
可這次偏偏鬧出了人命,而且是在中國的領土上,殺死了外國領事,涉及的國家也數目眾多… 西方列強一向是無風也想掀起三尺浪,恐怕此次更是不肯善罷甘休。
這麼想著,軍機大臣都已匆匆趕到。
不用我說,都知道肯定是出大亂子了。
傳看了奏摺,臉色亦愈發難看,面面相覷,卻都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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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塗!我心道,卻也不急於開口。奕訢撇了寶洌б謊郟�膊蛔魃��
文祥聽後卻出言駁斥寶洌Р宦嗆蠊��蠊�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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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東方露出了白魚肚,天要亮了。
“罷了罷了,上朝罷,朝堂再議”
39.黑雲壓城
朝堂上,我把天津教案的梗概大體複述一遍,文武百官聽聞,無不譁然失色,議論紛紛。
“各位愛卿,不知有何對策?”我沉默了片刻,適時發問。
“啟稟太后,微臣以為,應令曾國藩儘快查明事情真相,若是真有傳教士唆使教民拐賣幼童一事,曾國藩務當力持正論,據理駁斥,庶可以折敵焰而張國威。若起戰事,臣願請戰!” 左宗棠老而彌堅,說話鏗鏘有力,一番話說的眾人熱血沸騰,鬥志昂揚。
“若查明傳教士採生折割並無其事呢?”奕訢冷不丁的問。
其實奕訢和我心裡都清楚,這事*就是謠言惹出的禍端,加上民眾和洋人間的矛盾日益尖銳,抑或有人故意藉此發洩對洋人的不滿…
“稟太后,臣亦以為當務之急是查明真相,洋人若是冤屈,我們定當還他們一個清白。且,即使洋人傳教士當真做出那等殘忍之事。也應當由朝廷出面交涉,平民擅起禍端,殺死領事,燒燬教堂,論大清律,也應重懲。”文祥冷靜分析道。
倭仁此刻若是在,聽到文祥這番話,非跳起來罵他不可。
“哼,百姓護衛官員,難道有罪?殺死洋人,應該賞賜,若是受懲,定會失了民心。”寶洌У饋�
不少大臣點頭附議道,“民心不可失,否則無以制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