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丹鳳在她哥哥碎石攻敵的瞬間,知道厲害,恰也疾退,這一來成了兩人同時撤身。
那少年仰而長笑,道:
“久仰陶氏兄妹武功不同凡響,小生嚮往已久,故爾今日相邀來此,當真聞名勝似見面,告辭了。”他兩手一拱,即要離去!
原來陶氏兄妹那晚與桑氏姊妹惡鬥,大家都是為了一個周洛,周洛一走,自是都不願纏鬥下去。桑氏姊妹追蹤周洛北來,陶氏兄妹返回桃花塢,見了多九公與白頭翁,才知周洛並未回返,四人一忖度,即也知他北上了,即刻動身追趕。陶氏兄妹是一路,過杭州,折而向西,往太湖之濱尋來,今日到了宜興,在一個酒樓中,遇到這少年,突約兩人在二更天后,來此破廟一晤。
陶六如請教姓名事故,少年不答,卻狂佯長笑而去,原來這少年知兩人來歷,是為了試探兩人的武功。
他一句聞名勝似見面,對陶氏兄妹簡直輕視之極,兩人雖知不是他的對手,但這口氣如何忍得下去?陶六如竟是從來隱如閒雲野鶴,與人無爭,此時亦怒不可遏,沉聲喝道:“一招才罷,勝負未分,兄臺何必便走?”
少年大笑道:
“不必了,行家一伸手,即知有沒有,畫蛇何必又添足,點到為止最適可,請了。”
忽聽殿門口有人大喝道:“且慢。”
少年大笑道:“我還忘了你了。”
陶丹鳳巳氣得渾身發抖,她本是面向殿門,聞聲一怔,早見自殿中步出一人,面如鍋底,他一步下臺階,月光照映之下,但見其人衣服上光華閃閃,竟是一襲戰袍。
陶六如亦巳看得明白,又驚又奇,並見這人手握一把三尖兩刃刀!
這人站定身軀,向陶氏兄妹一抄手,道:
“六如先生隱逸之士,陶姑娘千金之身,與這狂徒過招,豈不失身份,在下不才,願替賢兄妹代勞,向這狂徒領教!”
少年目光在這人面上溜了幾轉,徒地縱聲大笑,道:
“我道是誰,原來是二郎神臨凡了。啊喲!不對,二郎神是三隻眼,面如敷粉,可不是面如鍋底啊!”
一句話將陶氏兄妹提醒,當真這人的裝束兵刃,活忒是個二郎神,只是面黑不象,那戰袍在他身上晃盪,又大又長,樣子滑稽之極。這人現身已奇,又見他對自己兩人出言甚敬,是以也更為驚奇詫!
那人早虎吼一聲,手中三尖兩刃刀巳斜斜遞出,向那少年左側兩尺遠刺去。
陶氏兄妹又是一怔,那少年卻微微一怔,說時遲,只見那人的三尖刃刀一顫,不知怎地竟點到那少年的前胸。
那少年斜跨半步,似進還退,哪知那人的三尖兩刃刀始終不離那人的方寸,如影隨形。那少年咦了一聲,霍地拔起一丈,旋身之間,巳落在數丈之外。
原來這人乃是周洛,他一見陶丹鳳不是那少年的敵手,早就急了,但他自知武功尚不及陶丹鳳,又豈能相助,待他從少年的步法上,悟出離門劍正是他這奇妙步法的剋星,心下大喜。本想出言提醒,但繼而一想:這正反五行相剋,看似簡單易明,其實深奧無窮,心想我以前何當不知五行生剋,但若不練離門劍,決不知有此妙用。
而且,他要是出了聲,豈不被陶氏兄妹發覺了麼?
但見陶丹鳳紅綢飛舞,始終連那少年的衣角也沾不到,又見那少年出語輕薄,已是著惱,當陶丹鳳飛綢纏著了他的腰,挫腕一帶之下,他幾乎香了陶丹鳳的臉,登時怒不可遏,即刻飄身下了殿梁。離門糾他雖是初學乍練,便是不敵,他也不能眼見陶丹鳳被他戲辱,只是觀下除了腰間那四隻銀梭之外,並無寸鐵。
他目光一掃,心想只要找一根樹枝木片也好,忽然發現殿中神像手中有一把三尖兩刃刀,正好合用,即跳上神臺取下。那三尖兩刀刀竟還是鐵鑄的,雖然無刃,但卻比樹技木片要強得多了,而且輕重也合手。正當他要翻身縱落之頃,他目光從神像身上掃過,忽發奇想:我借用了這神像的兵刃,何不連他身上的戰袍也借來,再用灰煙向臉上一摸,那時我助了陶姑娘,她兄妹又認我不出,豈不是好!
他急於要助陶丹鳳,心念一動,即拉下神緣身上的戰袍披上,抓一把灰,向臉上一抹,縱落殿門口。恰見那少年正從陶氏兄妹圍攻之下,輕描淡寫地脫出身來,要離去的當兒,周洛馬上一聲斷喝,搶下臺階。
且說周洛施展離門劍,他雖是才練過一遍,不料竟有這般神妙,只一招巳將那少年逼退。
周洛怕陶氏兄妹聽出他的聲音,不敢說話,圈腕一指,三尖兩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