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有人拍我的臉,還叫我名字:“王巍,王巍!”
我睜開眼睛,看到面前有張熟悉的臉,捲毛男……
這一剎那,我幾乎以為自己是看錯了,或是太渴望被人救,所以眼睛出現了幻覺。我使勁搖了搖腦袋,還用力眨了兩下眼睛,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人,確定是捲毛男無疑!
“周少,你來了……”我有氣無力地說著。現在的我,不光姿勢特別難受,而且因為長時間沒有進水,嘴唇都幹得裂了開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看我這個情況,周少趕緊跟旁邊的人說:“快將他鬆開!”
這時候我才看到,原來天已經亮了,陽光從狹小的窗戶裡灑進來,只在對面的牆上形成一小塊光斑,根本就照不到我的身上。對面的牆上有八個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捲毛男站在我的身前,在他旁邊還站著兩個警察,但在他提出給我鬆開的要求之後,這兩個警察卻面色犯難:“周少,沒有鄭局的命令,我們不能……”
“少廢話,給他鬆開!”
捲毛男的脾氣又爆了,伸手就從那警察的身上掏鑰匙,那警察趕緊捂著自己的口袋,焦急地說周少,不要讓我為難!
“我看看是誰敢在公安局裡放肆!”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鄭朝宗走了進來。
捲毛男停下了動作,回頭說道:“鄭叔,是我!”
看到捲毛男,鄭朝宗的眉毛微微皺起,語氣也相應地溫和了一些:“周毅,原來是你,不過我要提醒你,在這裡請叫我鄭局長。”
捲毛男似乎知道鄭朝宗的脾氣,倒是也不跟他廢話,立刻說道:“鄭局長,這是我的朋友,能不能先給他鬆開?”
“不能!”
捲毛男有點急了,說為什麼?
“因為他是嫌疑犯,正在接受常規審問。周少,請你不要干涉,並且離開這個地方。”
鄭朝宗雖然下了逐客令,但捲毛男並沒有走,說鄭局長,你審就審,幹嘛要銬著他,鬆開就不能審嗎?
“他是嫌疑犯,必須銬著。”鄭朝宗依舊油鹽不進。
捲毛男似乎也沒想到鄭朝宗這麼不近人情,顯得有點更急躁了,說話也像是在吼叫:“鄭局長,再這樣銬下去,他會出事的啊,是不是非得把我爸請過來?”
鄭朝宗一擺手,說周毅,你不用拿你父親嚇唬我,周部長會管這種小流氓才怪。好了,將周毅帶出去吧!
有了鄭朝宗的命令,那兩個警察立刻過來,架著捲毛男就往外走。捲毛男一邊掙扎,一邊大喊:“王巍,你一定要撐住,我就把你救出去的……”
他的聲音消失在門外,而我在心裡默默地說:“我相信,我等著你……”
與此同時,鄭朝宗也走了過來,低著頭上下看了看我,似乎也認為再這樣下去,我的身體要撐不住了,終於讓人給我鬆開了背銬。
這一剎那,我渾身上下都像是解脫了,但兩條腿根本就站不住,它們現在又酸又麻,像是打了麻醉藥一樣。背銬一鬆,我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地板很髒,有菸頭還有痰跡,可我仍然覺得很舒服,比席夢思的軟床還要舒服。
但是鄭朝宗並沒有讓我躺多久,就讓兩個警察將我架到了審訊椅上,繼續問起我問題來。一夜的煎熬都過去了,我不可能在這半途而廢,所以繼續咬著牙說沒有殺人。
鄭朝宗沉默一番,接著拍了下桌上的電鈴。然後很快,就有人給我送來了早飯,是饅頭鹹菜加白開水。到底是國家機關,怎麼著也不會餓著犯人,我幾乎是狼吞虎嚥地將這些東西全部塞進肚子裡面。
“怎麼樣,舒服多了吧?”鄭朝宗問我。
“謝謝鄭局長。”一碼事歸一碼事,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
“那好,現在你可以見一個人了。”
我莫名其妙,不知道鄭朝宗讓我見誰,但是隨著審訊室的門被開啟,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竟是我媽……
看到我媽的剎那,我整個人都傻了,腦子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瞬間就全木掉了。我真不敢相信,鄭朝宗竟然把我媽給叫來了,當然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我還未成年,還涉嫌殺人這樣的重罪,而我媽身為我的唯一監護人,當然要過來看一看。
這和上次進看守所不一樣,上次一來只是砸了個攤子,二來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畢竟我也是個老大,有點門路),自己就能搞定這個事情,所以就沒有驚動我媽。
只是當時,我沒有考慮到那麼多,就覺得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