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告訴我,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當年的“我”讓湯巴家擁有一座金山,那是湯巴家的福緣所至,但如今這福卻變成了他們的禍。
“不過你也不用有什麼自責的,湯巴家享了這金山這麼些年的福澤也足夠了,若是湯巴土司能夠明白這個道理,捨得放手的話,又怎麼會若來禍災?一切俱因他的貪念,這財啊,能握得住,有命享受那才是財,否則那便是要命的刀劍與毒藥,不是嗎?”
細細一品,大活佛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雖說湯巴家因我而成為當地第一富戶,但他們確實已經享盡了榮華,在官家第一次找到他們的時候,如果他們能夠放手,不但能夠化解災禍,還能夠博得官方的好感,在其他方面獲得一些補償。
可是湯巴家的人不願意放手,他們太看重那座金山。
所以才被官家視為了眼中釘,才會夥同東巴家來滅掉湯巴家。
官家自然是沒有什麼損失的,無論是湯巴家做土司還是東巴家做土司,不過就是他們手裡的一枚棋子罷了。
他們需要的是一枚聽話的棋子,一枚能夠帶給他們足夠利益的棋子,而不是一個恃財而不把官家放在眼裡,還試圖與官家抗爭的棋子。
大活佛說到這兒眯眼笑著問我:“怎麼,你真打算管這檔子事麼?”
我一時語塞,我也不知道我該不該管。
大活佛收起了笑容,輕輕嘆了口氣:“你管不了。”
我皺起了眉頭。
大活佛又道:“你覺得現在你所經歷的是真實還是虛幻?”
我被他給問住了,我問自己這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可是我自己都無法找到答案。
大活佛淡淡地說:“我以為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雖說我不知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但我知道你肯定是遇到了麻煩,而且是大麻煩,或許還會涉及到你的生與死。你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卻還要去管湯巴家的事情,你不欠湯巴家的,而且你知道不知道這些年來湯巴家都做過些什麼?你又知道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死在湯巴家的那個地牢裡?如果讓我說,湯巴家原本就是罪有應得!”
我還真不知道這些。
我只是一個外來者,一個闖入者。
亂入了時間與場景的外人。
我又怎麼會知道這一切呢?
大活佛應該不會騙我,他也不屑於騙我。
“那你的意思是?”
“我沒意思,我能有什麼意思,再說了,我也不能去影響你,就如同你無法影響現在的這兒發生的一切一樣。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在同一個時空?”
他竟然說出了時空這個詞。
若這是百多年前,他一個活佛怎麼可能說出時空這個詞來?
“很驚訝?你能夠來到這兒,我為什麼不能去到未來呢?而且我可能也並不是第一個去了未來又回來的人,不是嗎?”
這一次輪到我感到震驚了。
“對了,我在未來收了一個徒弟,挺有意思的,倘若你們能夠相見的話,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上他的。”
我瞪大了眼睛,他竟然跑到未來去收了一個徒弟。
我很好奇他的徒弟到底是誰,可是他卻不願意說,他只說我與他的徒弟遲早有一天會見面的,他說他的徒弟並不是喇嘛,而是個俗家弟子,而且還不是藏區的人。
我沒想到大活佛也會有這樣的玩心,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就好像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想好怎麼離開這兒了嗎?”他問我。
我搖搖頭,我還沒有想好,而且我暫時也不能離開這兒,因為我的同伴一個都沒有找到,我就算要走也要把他們帶著一齊離開。
“那隻貓有點意思。”大活佛看向我身後,我愣了一下,我知道他說的是二哈,但是我都不知道二哈到底在哪兒,二哈說了,在這個場景裡它就只能是一個觀眾,它是在觀眾席的。
可是現在大活佛卻是看向我的身後。
“那隻貓有佛性,應該是與我佛有緣吧?”
看來這大活佛確實是一個得道高僧,二哈可是地藏王菩薩的座下,自然是與佛有緣。
我輕咳了一聲:“它……”
我正準備告訴大活佛那隻貓就是諦聽,誰知道他卻抬手製止了我:“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小心菩薩怪罪。”
我又被他給雷住了,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