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我的使臣因我生病,近日裡頻繁放飛信鴿,探望我的神色也一次比一次的焦急,昏沉中的我恍惚聽到他呵斥大夫說你:“如果你治不好公主的病,皇上回去砍了我,我先砍了你!”
臨行前,我已被封為公主。
眼看日漸接近邊境,但我的病卻越加重了,西夏使節命人就地紮營讓我先養好病,再上路。
我整日裡渾渾噩噩,時常昏睡,吃下去的東西也越來越少。
這日太陽正中,送親的隊伍正在準備膳食,遠處卻來了一隊人馬。眾人戒備起來,帶人馬靠近方才看清,是遼國騎兵。當先那人,滿臉鬍鬚風塵僕僕。
護送我去西夏的送親隊伍首領乃是我爹的親隨之一李林之,李林之一見來人,立刻下馬上前跪拜迎道:“屬下李林之參見南院大王。” f
李林之身後其餘人等亦同聲跪拜道:“屬下參見南院大王。” 4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南院大王耶律斜珍。
耶律斜珍下了馬,扶起了李林之,低聲問道:“你家小姐在哪裡?”
李林之聞言一怔,忙回道:“公主生病不能上路,此刻仍在帳中休息。”
耶律斜珍道:“快帶我去。”
李林之猶豫了一下,看了西夏使節一眼,便帶著耶律斜珍前往。
到得我的營帳前,眾人止步,耶律斜珍卻抬簾欲入內,西夏使節見狀立刻上前阻攔,卻被他毫不客氣的一把推開。
西夏使節面色不愉,李林之也甚為尷尬,跟隨耶律斜珍前來的將領卻相識一眼,突然上前拖他二人同去喝酒去了,使臣不願去,卻是被那些將領連拉帶勸強行架走。
他入賬時,我仍昏睡著,他坐著我旁邊怔怔看了我許久,烏里珍在旁伺候,時而怯怯的偷看他一眼。
他伸出手來觸控我的額頭,低聲問道:“燒了多久了?”
烏里珍原本認識耶律斜珍,對他也甚有好感,但今時今日的南院大王已不同從前,聞聲不禁有些懼怕,只敢小聲道:“已經三天了。”
聞言,耶律斜珍一震,目光瞥向烏里珍,嚇得烏里珍連步退至帳角,耶律斜珍見狀收回了目光,沉聲道:“大夫怎麼說?!”
烏里珍緊張的道:“大夫說,說,小姐,不,公主風寒入體,體虛鬱結,再不退燒,恐有性命之憂,”說道這裡,烏里珍突然給耶律斜珍跪了下去,哭求道:“大王,求大王救救小姐,小姐不說但烏里珍知道,小姐不願嫁去西夏,一路上小姐不願說話,心事重重,小姐從前不是這樣的,求大王救救小姐,求大王救救小姐。”烏里珍邊說邊哭,不停的給耶律斜珍磕頭。060ad9248994
耶律斜珍喝道:“你起來,有我在,你家小姐不會有事。”
烏里珍聞言,又哭又笑,彷彿看到了救星一樣,磕頭道:“謝謝大王,謝謝大王。”
耶律斜珍俯身,用棉被裹住了我,連棉被一同將我抱了起來,對烏里珍道:“你跟我走。”言罷,走出營帳。
烏里珍忙從地上站起,擦著眼淚緊緊跟著後面。
耶律斜珍要帶我去奉聖州治病,西夏使節原本並不同意,但隨行大夫說不得公主再不退燒恐有性命之憂,奉聖州藥材齊備,條件舒適更適合公主目前的情況,西夏使節才勉強同意走了回頭路。
不到兩日,我們便到了奉聖,期間我一直昏睡不醒,耶律斜珍一直不顧身份陪在我身邊,西夏使節見狀早已大為不滿,險些與耶律斜珍一行人起了衝突,幸好有李林之等人當中調停,又因我一直昏迷不醒,情形越發令人堪憂,西夏使節怕回去之後皇上大怒他向上人頭不保,終究還是忍氣吞聲了下來。
說了也奇怪,到了奉聖的第二晚,我便醒了過來,睜開眼,恍恍惚惚的看到一個人影正看著我,藉著燭光,我虛弱而嘶啞的輕聲道:“我在做夢嗎?”我不敢相信眼前的會是他,手抬了起來,毫無力氣的向他探去,卻被他緊緊的抓握在手裡,聽他道:“是我,你沒有在做夢。”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微微顫抖,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卻又聽他道:“不許哭,如果你敢哭,我就吻你!”我微微笑了起來,輕聲道:“渴……”
那晚我的燒退了,病情穩定,而且漸漸好了起來。可西夏使節卻以為我仍在昏迷當中,就連給我醫治的所有大夫對外也說,我命不久矣。烏里珍更是一天哭喪著臉,除了耶律斜珍和大夫外,沒人知道我已漸漸好了。
兩日後,中京有聖旨下,命李林之速帶我回中京醫治,不得耽擱。
一行人又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