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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部分

種世衡撫著鬍鬚,終於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說說!稚童比較少有何異常之外?”

“父帥,阿依族人口本就不多,若他們真是被党項人一路追殺,那麼一定會保護童子先逃,以確保阿依族能延續下去,而現在逃到關城來的千人之中,稚童的數量相對來說太少了,反而是老人多了幾倍,這不太符合常理。”

“不錯,還有一點,既是且戰且逃,重傷者都顧不上,那怎麼能帶出這麼多行動不便的老者呢?若是他們逃來的全是青壯,反而更可信一些,諤兒,你以後要記住,許多事情看似合情合理,但只要你換個角度想想,就能發現其中不合情由之處。”

“孩兒謝過父帥教誨!”

“去吧!把為父命令傳達下去,阿依族人若是真心來投,那是最好,若是心存不詭,就怪不得咱們心狠了,也好給其他各個羌族做個榜樣。”

“喏!”

阿依族人被安置在一片獨立的營帳裡,時下正值月底,入夜後無星無月,四周靜悄悄的,經過一天的奔逃,阿依族人彷彿是累壞了,早早便睡去,營帳裡只餘下一片鼾聲。

三更時分,阿依族人的一個營帳門被人悄悄地開啟,濃濃的夜色中,幾個依稀的身影無聲無息地飄了出來,迅速地向四周散開查探,等確定附近無異常情況後,幾聲夜鳥的啼叫聲傳回到營帳裡。

剎時間,幾百個黑影閃身而出,巍立扎棉,用極細小的聲音吩咐道:“吉布榮帶人往西,我親自帶人去燒宋軍糧草,一但我這邊得手,你馬上搶奪北門。”

那個叫吉布榮的長得尤為健壯,輕應一聲,帶著大部分青壯往北門方向摸了過去。巍立扎槐則帶著餘下之人,向關城裡存放糧草的地方進發,那地方離他們的營帳不遠,白天時巍立扎槐便看得一清二楚。

輕易避開了為數不多的幾隊警哨,巍立扎槐等人很快便來到糧草倉庫前,這裡的守衛也鬆懈得很,幾個宋軍在大門處睡眼惺忪;事情順利得出乎所有人意料,反而讓巍立扎槐覺得有些不對勁,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油然升起。

但九十九步已邁出,就差最後一步了,即便心感不安,此時也沒有了退縮的理由,他們阿依族的孩子來前都託付給了党項人,此時若半途而廢,就算宋軍不殺自己這些人,那些孩子也必難倖免。

“快,馬士衝進去四處放火,糧草一但起火,宋軍便顧不上咱們了,快快!”

巍立扎槐說完便帶頭向大門衝去,才衝到一半,四周突然亮起了無數的火把,映在一排排禁軍那冷森森的刀槍上,巍立扎槐兩百三人被圍在糧倉大門前的空地上,連他們的來路此刻都被禁軍封死了。

大門的矮牆上還有數百弓箭手站起,箭已上弦,只須一聲令下,便能將他們這些人射成刺蝟,巍立扎槐被驚得臉色死灰,握刀的手在不停了顫抖著。

種世衡帶著幾個羌族頭人從糧倉大門走出來,含笑說道:“各位,這就是我請你們來看的好戲!阿依族人假意來投,實則是想裡應外合,奪取兜嶺關城。”

幾位羌族頭人忙附和道:“種經略明見萬里,巍立扎槐這雕蟲小技,豈能瞞得過種經略神眼,種經略,您打算如何處置阿依族人?”

“這就看他們怎麼選擇了!”種世衡淡淡地答道,和羌人打交道久了,他心裡明白,一味對這些羌人採取懷柔政策是不行的,這些人畏威不記恩,趨利避害,適當的流些血,才能讓他們心存敬畏。

“巍立扎槐,党項人既然派你來詐城,城外必有大軍呼應,說!你們以何為訊號!”種世衡轉頭對巍立扎槐大聲叱問。

然而巍立扎槐發現竟有其他羌族頭人在場後,卻轉了心思,呼啦一下跪下道:“種經略,誤會,誤會,半夜裡我族裡一個婦人不見了,小人這才帶人出來尋找……”

種世衡轉頭對幾個羌族頭人問道:“你們信嗎?”

“不信!”幾個頭人連聲答道,他們又不是傻瓜。

“巍立扎槐,你帶著幾百人出來尋人,既不打火把,也不分散來找,還避過我軍幾道巡哨,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種世衡說到這裡,突然揚須大喝一聲:“殺!”

禁軍得令,箭雨齊飛,隨著噗噗的入肉聲,眨眼間巍立扎槐那兩三百人慘叫不絕,三輪箭雨而下,空地上已沒有一個人站著。

濃濃的血腥味在夜色中瀰漫著,幾個羌族頭人看得臉色發白,想不到平時一副儒雅的種世衡,發起威來竟這般狠辣,一語不合,竟連巍立扎槐投降的機會都不給,將人屠了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