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冉感念藺琦墨的心細,揚眸衝他點頭。目光落在他隱著紅絲的雙眼,她雙頰微紅,輕聲道:“你快去休息吧,我進宮看看。”
她說罷但覺似這樣一個淡淡的關懷的笑容,一句體貼的輕柔的話語,便像是妻子臨出門再對丈夫交代著什麼,頓時一臊,邁步就走。
蔭琦墨見她害羞,心中歡喜,唇角玩味勾起,右手一揚便拉住了她欲甩起的衣柚,用力一帶,從身後將罄冉攬入懷中。
罄冉不妨,輕呼一聲,他高大的身體便壓了下來,罄冉的心頓時猶如鹿撞。
藺琦墨將頭靠在罄冉的肩頭,望著她紅紅的耳垂,低聲一笑,壞心地道:“青妹妹要快些回來,你這府邸這般大,情哥哥自己會很無趣的。”
他的話低低的,甚至是帶著些撤嬌的玩笑話,可罄冉只覺全身血液驟然襲上面頰,面上頓時火燒起來。
心知他是故意,她喚怒地狠狠屈肘便要擊上蒲綺墨的前胸,復又想起他胸前有傷,頓時手肘又僵在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葛琦墨沉沉的笑頓時便響徹在耳邊,暖暖的氣息吹拂的罄冉耳根發癢,他因笑而微微起伏的胸膛更是撞擊著罄冉的背脊,惹得她嬌惱不已。
“老爺,車已備好了。”
屋外傳來喚聲,罄冉一慌,忙掙開藺琦墨,也不回頭,大步便向外屋走去。
商琦墨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但覺歡喜的想要仰天大笑。在屋中來回邁了兩步,抬手拍拍嘴角有些發僵的笑意,大步跑出了屋子,忍不住仰天暢快地大喝一聲。
罄冉出了屋,但感心仍在砰砰舌眺,雙頰更是火辣辣的熱,也不敢看站在屋前的何伯,腳步匆匆便向院外走去。出了院子,藺綺墨爽朗愉悅的喝聲傳來,她腳步一慌,不覺走得更快。
何伯見她身影一閃便出了院子,忙快步跟上,一面還老爺老爺的喚著,可是前面之人卻似沒聽到他的喚聲,竟是不曾停下腳步。
何伯無奈只能氣喘吁吁的追在後面,一路追至府門,才算追上,喘息著拉住正欲跳上馬車的罄冉。
“老爺……
罄冉一愣,回過頭來,茫然地看向何伯,似乎不明他為何喘息不止。微愣後,笑道:“何伯,怎麼了?”
何伯忙將手中一物送至罄冉面前,順了口氣,道:“老爺,東西。”
罄冉茫然接過他手中的小布袋,一觸之下,微微一怔。
竟是冰塊。
心知定是藺琦墨吩咐的,手中冰寒陣陣,她的心中卻暖意融融,抿唇一笑,便鑽入了馬車。
何伯眼見馬車遠去,這才回過神來,但覺今日的老爺好生奇怪。
那方才的一笑,怎麼似極了女子。復又一想,老爺這般人物,怎可能是女子。何伯搖搖頭,轉身向府中慢步,卻忍不住又想。
老爺的眼睛紅紅的,那冰塊莫不是敷眼睛的吧?似老爺這般人物,難道也是會哭之人”
第三卷 第05章
罄冉從慈明宮出來已是夕陽晚照,慈明宮無愧是太后居住之所,高高的宮殿前是空曠的廣場,不同後宮其他宮殿被柔美的奇花流水裝點,這裡有的只有尊貴和威儀。
望著空蕩的殿前廣場,罄冉心有悵然,身後隱約還能傳來絲絲抽泣之聲,是太后和承敏公主。
曾經她也羨慕過燕奚敏,羨慕她有疼她愛她的母親和哥哥,以為在皇家中她是幸運的,會一生坦蕩,幸福無憂。
可是卻不想有一日這個任性灑脫的天之驕女也會被迫妥協,對命運低頭。也許在她出生於天家的那一日,便註定了她的命運會和王室的興衰連線在一起,在皇室需要的時候便必須放棄自己的幸福和夢想。
也許藺琦墨說得對,在這亂世中,個人的命運不得不對大勢妥協,愛恨情仇,都揹負上了戰爭的枷鎖,沉重的讓人窒息。
燕奚痕自大殿步出,抬眸間腳步頓住。但見罄冉一身紫紅色官袍站於殿前,正仰頭望著天空。
鶴冠薄帶穿在她身上顯得身體有些消瘦,她的背後濃霞似火,為她清雋的面容抹上了一層豔光,她的神情幽遠平和,而便是這樣的她卻散發著一種奪人心扉的美麗,令燕奚痕停下腳步,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望著她,他只覺天際漸沒的暮雲都落了心頭,剎那的溫暖和寧靜包裹了周身。
殿中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燕奚痕回過神來,轉身卻是燕奚儂大步而來,眉宇間帶著濃濃的疲倦。燕奚痕嘆息一聲,微微側身,輕喚了一聲。
“皇兄。”
罄冉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