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收斂了笑意,雙眸微冷,率先開口,又道:“子恪莫要高興的太早,先看看這個。”說話間,他從懷中掏出一份宗卷遞給鳳談。
鳳琰一愣,點頭接過,展開一看,面上笑容已是不見。他抬頭望了藺琦墨一眼,迎上他沉靜的目光,兩人忽而相視一笑。
鳳烘這才低頭細細看了起來,半響他放下手中宗卷,手指輕輕叩擊桌案。再抬頭,正對上藺琦墨含笑的眼神,鳳烘目光微閃,唇角也勾起了笑意,緩緩開口。
“人言,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未有疑,此間智當其先也。當今名將,外公曾於烘評點一二。外公曾言四郎雖最為年少,但成就必會超過高陽王,陸元賀之輩。我先前還有些不以為然,現下才知外公識人實在鳳烘之上。”
他頓了一頓,輕翻手中宗卷,又道:“鳳烘雖從不曾領兵,但亦是自小,便熟讀兵法,自認於行兵打仗一道,雖不及四郎,但也不會遜色多少。如今看了四郎這份宗卷,方才知道我原先以為的完美攻防方略原來還有這麼多的破綻。不想僅僅數天,四郎便將我軍情況調查的如此清楚,看來是鳳琰夜郎自大了。”
他說著微嘲的一笑,藺琦墨卻沉聲接過他的話,道:“休說這世上沒有所謂完美的攻防策略,便是有,戰場牽一髮而動全身,形勢多變,本是對的瞬時便能逆轉成為足以致死的失誤。陛下現下看了這宗卷,還敢說必能攻克解國嗎?!”
鳳煥一愣,迎上他沉冷的目光,他目光凝定,輕輕搖頭:“雖無十分把握,卻仍有七分。”
藺琦墨點頭,抿了一口茶,又問:“我既能以三日找出這些紕漏來,便不怕子恪依著這宗卷,將其上問題一一解決。一經發兵,我亦能再找出反攻的機會來,子恪可信?”
鳳烘雙眸精光微現,卻終是一笑,點頭道:“這點鳳烘未曾有過懷疑,我早說過,我之所以認為麟國必敗,乃是料定四郎不會襄助麟武帝這等庸庸碌碌之君。“
藺琦墨不以為意的搖頭,沉聲道:“子恪說會以靜王之願為己願,若攻克麟國,定然會善待我麟國子民。然而,此等大事,空。無憑,如何讓我信子恪所言?我終是麟國之人,麟武帝雖是庸碌,然而卻是我堂兄,於我乃是血親。叔父對我更是有不可忘不可負的大恩,唯今我雖已離開廨國,然而卻仍是賻國的清遠侯,子恪之言,言之過早了。”
鳳烘笑容斂卻,目光凝住藺琦墨,沉聲道:“我既誠心請四郎相助,定然便會守信。不過四郎所言在理,那依四郎之意,當如何?”
蔭琦墨雙眸眯起,目光亦凝在鳳琰沉肅的面容上,緩緩抬手,將身前長盒推向鳳烘。
鳳烘於他凝視片刻,拿起盒子,開啟盒蓋。入目是一卷明黃的綢緞,只消一眼,鳳烘便知道那是什麼。他目光微動,抬眸看向商琦墨,見他抬手示意,鳳筷淡然一笑,取出了黃絹。
緩緩開啟絲帛,鳳烘的目光極慢的在其上掃過,似乎每一個字都看了許久。半響,他看完亦未放下那絹帛,盯著它沉吟不語。
萌琦墨也不催他,只依著椅背,漫不經心的品著茶,半響,見鳳烘仍不語,他放下茶盞,微微拍了下衣衫,竟欲起身。
“看來我所列這些條件,子恪是不允咯?”
鳳烘這才抬頭,忙抬手製止他,笑道:“四郎且慢。”
他見藺琦墨挑眉,眉角微微一沉,轉而平靜,道:“四郎所列這前三條,不欺民,不興屠戮,麟國子民享受與青國子民同等待遇。不得殘害麟國貴族,其土地一律分攤給貧民,甚至這第三條所列,三年免徵稅役,以使膊國休養生息,等等這些我都可以答應。只是這後面幾茶”,“若如此,麟國便是入我青國疆土,儼然也如自立的小藩國,這未免有些強人所難。後面還需得留武帝之命,不得暗害。這些休說我無法答應,便是答應了,滿朝文武也是不能答應的。四郎看,你我能否再行商榷?”
蔭綺墨卻是挑眉,冷聲道:“這上面的六務,缺一不可,若子恪執意請我相助,這上面的六條在三十年內,便是青國對廨國舊地的國策。若是子恪不應,我們便只有戰場相見了,再無什麼商椎的必要。若是那樣,縱是青國攻下麟國,也是魚死網破,試問陛下要一個滿目瘡痍的麟國來拖累青國嗎?
鳳烘身體一震,尚未深思,藺琦墨已經豁然起身,抬手便欲去拿他手中絹帛,鳳烘忙跟著起身,目光於藺琦墨相觸。不知為何,耳邊便響起罄冉的話來,他漸漸蹙眉,沉聲喃道: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聲音微提,鳳琰驀然一笑,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