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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冉一愣。這兩日待在這裡月的很,她便在前日讓商琦墨帶兩本兵書來,這本書是藺琦墨昨夜剛帶來的。

罄冉淡淡一笑,眉梢挑起盯向那書頁,沉聲道:“李子光將軍是前朝最知名的將領,批註令人傾服,可惜其批註的兵書本就不多,後又因戰火或遺失或損毀,只這一本《經解錄》保留了下來,聞名於世,令世之愛兵者視為稀世珍寶,均想得之。當此亂世,這書也就被傳得神乎其神,其實那些傳言都當不得真的。不過其中有些見解,確實值得一看。”她話語微頓,抬眸望了鳳烘一眼,微微蹙眉,又道:“李將軍批註,言‘國之存亡,人之死生,皆由於兵。聖人以興,亂人以廢。廢、興、存、亡,皆兵之由也。”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鳳炭一愣,對上罄冉清冽的目光,微笑道:“兵者,雖系殺伐,然亦可止殺伐,拯萬民。其所以為兇器,乃人之所致。若出仁愛之心,刖兵者亦為仁器。”

他清朗的聲音帶著幾分舒緩笑意,讓人聽之動容。陽光灑在他本就清俊的面上,越發顯得氣度雍容,睿智溫和。罄冉微怔,半響才移開目光看向山色起伏的谷峰,蹙眉低聲念道。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踟躕。傷心泰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鳳瑣本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翻動著手中書冊,她的話雖是極輕,可憑藉他的武功修為,卻聽的清清楚楚。雖是其間有些地名之類不太瞭然,然而意思他卻是明白了。

握著書冊的手驟然一僵,鳳烘舒展的眉宇也蹙了起來,眸中深思濃溢,半響他才抬起頭來看向罄冉。

陽光早已西斜,暉光透過枝葉垂籠在她清麗的面容上,那糾結在一起的眉仿似生了根的藤,在他的心中蔓延,繁雜至深處。她的眸中寫著清晰的悲憫和傷痛,仿似不能承受這兵戈殺伐的亂世。眸底的堅定和清憤,卻又為那黯然的面容憑添了錚然。忽而,她眼梢挑起,盯向鳳琰,一瞬不瞬,又道。

“既然陛下以為兵者,出仁心則可拯萬民。那罄冉斗膽,便請陛下記住今日之話,若果有一日,陛下能一統江南,還請陛下念及蒼生,以仁愛為治,莫再徒增殺戮。”

罄冉語氣誠懇中帶著幾分森然,迎上她的目光如劍,鳳琰唇角微動,忽而仰天長笑,逸採神飛,片刻他收了笑意,肅然看向罄冉,目光炯炯然,沉聲道:“卿一介女子尚能為民請願,鳳喚堂堂男兒,煌煌君王,豈能失信於民?冉兒若不放心,但可留在青國,看我一統江南,鑑我寬待赫民。何如?迎土他的灼灼目光,罄冉雙眸微眯,半響才展眉一笑,只道:“鳳大哥說笑了,誠如鳳大哥所言,我只是一介女子,可當不起鳳大哥這話。我相信,鳳大哥此刻既如是說,便萬萬不會失言。”

鳳烘見她還是不願呆在青國,眉宇微蹙,還欲再言。卻在此時,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鳳瘓眉間摺痕更深,回頭去看,卻見鳳戈大步入了洞月門。

目光輕閃,鳳烘神情忽而一亮,眉宇舒展,唇角滑過笑意。他抬手至住鳳戈,這才回身對罄冉笑道:“太陽西落,小心點莫要著了涼,早些回屋吧。

罄冉撇了眼遠處的鳳戈,只淡淡一笑,點了點頭,起身便向屋中走。行至門前,回頭正見鳳烘步履匆匆出了院門,她微微挑眉。

這兩日只要是在她這院子,不管是何事,是何人來請,鳳烘都是雷打不動從未離開過,偶爾低語幾句,也是極快。卻不知這次是發生了何事,竟然令他如此的行色匆匆。

這廂,鳳旗出了院子並未走遠。繞過兩道抄手遊廊,直直便進了觀星樓,他抬手止住跟隨的鳳戈,快步便登上了高閣。

未曾上得頂樓,便朗聲笑道:“四郎此番令鳳琰好等!”說話間上得樓閣,入目藺綺墨白衣悠然坐在桑案旁,手中一盞清茶,神色輕淡望著他。見他上樓並未起身,只將手中杯盞緩緩放下,點了下頭。

鳳橫卻也不見怪,笑容不減,大步走至桌案另一側,爽然撩袍便坐了下來,目光落在商琦墨身前放著的烏木長盒上,他目光微動,又道。

“四郎願信鳳烘,實是幸甚!”

藺琦墨卻並未抬頭,也未開口應答,只執起茶壺為鳳娛倒上茶水。

“多謝四郎。”鳳烘笑著舉起茶杯,微抿一口,放下杯子直盯藺琦墨。

對於他的目光,蔭琦墨似是分毫不受影響,細細品著杯中清茶,半響才緩緩放下茶盞,笑道:“君山的青葉香,有市無價,在子恪這裡果真喝得好茶。”

他見鳳琰微笑著便欲啟。”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