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和徽王見太子如此,便也未開口。這陳公公仗著是皇帝身邊的老人,越發沒有規矩,就算是見到太子也敢不下跪行禮。
陳公公站直了身板,微低著頭看著藤木椅上坐著的人。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奴才對待主子的態度,但偏偏他這樣站著正好錯開眾人,硬要說他不敬,又讓人覺得有些牽強。
果然是皇帝身邊伺候的老人,心機夠深重。
“陳公公入宮多久了?”麒諾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一改剛才慵懶平靜的語調,聲音清冷孤傲如秋雨臨面,透著絲絲的涼。
“回公主,奴才自皇上登基便一直伺候著,過了正月恰足十一年。”陳公公一副太監獨有的尖細嗓音,讓麒諾覺得不舒服。
“大膽,一個奴才竟也敢藐視本宮,來人,宮規伺候。”麒諾聲音冷了一分,不怒自威,縱使陳公公這樣老奸巨猾的人,也不由為之一顫,險些腿軟就要跪下去。
“奴才不知何處頂撞了公主,還請公主明示。”雖被震到,但也只是一時,始終是伺候皇帝的人,見過大場面。
“本宮封號何來,你倒是給本宮說仔細了,少說一點,本宮就剁了你一隻手。”麒諾聲音清冷淡漠,又恢復了一臉的悠然隨性。
說著如此嗜血冷酷的話,聲音確實清清淡淡,讓人如春風拂面,舒爽清靈。
“回公主話,公主乃是南朝開國首封的開國昌平公主,是南朝唯一冠以國之君字輩的公主,與……與太子同尊,乃是……南朝公主至尊,後宮除皇后外,均以太子之銜見禮……”說著說著,似是意識到什麼,陳公公明顯底氣不足。
“說得不錯,現在可明白了?”
“奴才…奴才知錯,再不敢…。”不等陳公公說完,麒諾又淡淡開口道。
“我看你很敢,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靑戈。”
“是,主子。”靑戈站著未動,手指微微一動,一股勁力朝著陳公公的腿打去,瞬間將他膝蓋骨打斷,跪倒在地。
“啊…。奴才,奴才知罪,求公主開恩,求太子開恩。”陳公公忍不住痛撥出聲,急忙開口道,聲音裡是掩不住的痛苦和急促。生怕自己說晚了,另一隻腿也被打斷。
如今皇帝不在,眼前只能求太子了。
“知罪?不是知錯嗎?看來你是明知故犯了。”麒諾緩緩開口,聲音更加清淺動聽了。
靑戈不等麒諾開口吩咐,便要繼續動手。
罪和錯,在這皇宮,處罰方式有著天壤之別。是錯,可以被原諒甚至被忽視。是罪,就必須要接受懲罰,以儆效尤。老狐狸,就拿你開刀,看我不玩死你。
太子眼看連陳公公麒諾也不打算放過,趕在靑戈出手之前出手制止了她的動作,可還是晚了一步。
靑洛見太子出手制止靑戈,立刻錯開太子,一腳踢在陳公公另一條完好的腿上。
瞬間,又一聲慘叫響徹整個倚雲殿。靑洛瞬間退回原位,仿若一切從未發生過,身形之快,連瑞王、徽王都是一驚。
早知道這兩個丫頭不是泛泛之輩,沒想到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別說他們來不及出手,就是他們出手也不一定攔得住。
太子見此,回身看向對此置若罔聞的麒諾,又看向身旁早已退出他鉗制的靑戈和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靑洛,眉頭微微撇起,眼底神色微變。
“請主子治罪。”靑戈淡淡開口,語氣比麒諾要冷的多,沙啞的嗓音很是特別。
麒諾並未答靑戈的話,而是偏頭看向太子。
“太子莫不是覺得,我做錯了?瑞王和徽王也是?”語音淡淡,清涼如風拂面,淡淡掃過眾人心尖。
這一聲太子,叫得君睦心底一瞬冰冷。這是說明,她不願承認這個哥哥嗎?
心裡突然有一絲煩躁,內心對她的憐愛漸漸變得酸澀。再看其他兩兄弟,大似想法也都一樣。
三人心中升起一絲疑惑,僅是盞茶的功夫,為何心境變化如此之大,若不是身體無異樣,他們還以為自己是中了什麼厲害的毒藥,迷了心智了。
似是看出太子心裡所想,麒諾平靜的開口,“我這樣稱呼很奇怪嗎?從我進宮,你們都沒有承認過我是你們的妹妹,既然不被承認,又何必太在意我如何稱呼你們。”麒諾淡淡的話語卻說得幾人心中一緊。
人總是這樣,越是高高在上,越是見不得別人對自己一丁點的不順從。
人有的時候,總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確實,剛才他們對她充滿探究,哪怕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