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
“我要你嫁給我!”
“真是太神經了。”她雙手捂著臉,聲音從指縫間透出來:“你也不想想,你這麼做,我在單位裡還怎麼做人,臉往哪裡放?”
她這麼一說,我有點生氣了。這個問題我本來考慮到了的,但從她的嘴裡說出來,我就覺得很不好受。我是誠心誠意向她求婚的,但心底裡積蓄的那些怒氣和怨氣並不是已經完全化掉了。
我說:“我怎麼啦?我偷了還是搶了?我做了什麼讓你見不得人的事啦?”
“還這麼混。總這麼混。越來越混了。從來都不替別人想一想。”
沒說的,這幾句話一出來,舊帳也跟著帶出來了。她越數落越生氣,氣得渾身亂抖,像風中的一片樹葉。突然,她開始擰她自己,掐她自己。胳膊和腿上立刻紅了好幾塊。我衝上去抓住她的手,她一邊掙扎,一邊繼續咒罵我和她自己。情急中,我又想起了格戴克的那一招:“吵嘴的時候讓女人住嘴的最好辦法,就是吻她,用你的嘴勇敢地堵住她的嘴。”我把她按在沙發上,這回格戴克贏了。她先是推我,接下來搖頭晃腦的,再下來的掙扎越來越無力,再接下來,抱我的手越來越用力了。
我覺得這是一個突然到來的特大利好,雖然不是很有把握。我像營銷書上說的那樣繼續進行合理誘導,開發潛力,終於確認了她的需求。
晚上臨睡前,乘她心情大好,跟她聊了幾句那個姓易的男人。她好像也很樂意解釋一下。老易在豐臺區的一個機關裡上班,五十多歲,妻子去世已經3年,有個女兒留學日本。介紹人是單位裡的一個領導,既然領導介紹了,她也不好不見面。她只見過老易兩次,感覺老易人比較踏實,別的感覺還談不上。我多少鬆了一口氣,沒追著問下去。
第二天早晨,玲姐穿著長褲和長袖襯衣去上班。天氣悶熱,她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我想捋起她的袖子看一看那些被掐過的地方,她不讓。她走後,我在客廳中央呆呆地站了幾分鐘,然後笑了。
我有好久沒在這過夜了。這一夜,這一個早晨,有點回到了湖邊那種好時光的意思。我坐在沙發上回味了一遍,覺得再也不能讓這種日子溜走了。我找出紙和筆,開始計劃下一步的行動。首先還是得提防著點那個老易。我得掂一掂我和他的份量,仔細分析一下繼續保持份額領先的可行性。也許應該對他進行一次跟蹤調查?這好像是在搞惡性競爭,同時提高了時間成本,做得太過份也許還會失去好不容易得來的階段性成果。也許只需要搞好自己的優勢展示就足夠了?優勢策略是忠誠度管理的核心部分。應該說彼此的優勢和劣勢還是很明顯的。
從年齡方面看,我比玲姐小十來歲,老易比玲姐大十來歲,我個人認為這誰都不佔便宜,打個平手吧。就算老易年老,現在的社會風氣讓他略佔上風,但我跟玲姐交往的歷史比他悠久,補上應該大有富餘。如果認真重估一下交往歷史方面的價值,應該是非常重大且像文物一樣不可替代的。我能分辯出玲姐臉上24種不同的微笑,並能做出24種以上的回應,哼哼,他老易能做到嗎?那可是4年來一分一秒積累起來的,絕非一朝一日之功。既然老易不可能知道玲姐微笑時,左嘴角比右嘴角高一毫米或低一毫米的心情有何不同,他又怎能隨著她的心態變化而調整自己的行為管理?我越想越覺得交往歷史方面是我的核心優勢,我應該集中力量,把所有的策劃建立在這一優勢的基礎上。
另外,我不用上固定的班,他老易準點出入機關大樓,只要我爭取壟斷玲姐的業餘時間,就算老易上班時打幾個電話,也沒什麼了不起,我反而可以大度一些。如果再加上我陪伴玲姐一生的時間長度正常情況下會超過老易,那麼,在時間這個方面,總體來說我應該是遠遠勝出的。
再看一看有形資產競爭,不用審計,他老易應該能蓋過我。但我到了他那把年紀,我應該比他強多了。我有信心用不了幾年就能超過他。這幾年處於劣勢,應該用加強服務的方式彌補。比如說浪漫攻勢依然不能放鬆,隔三差五來一下,只要有時間就來一下。格戴克的小成本招數還有一千餘種我還沒用過呢,一樣一樣來。只是……浪漫攻勢裡有的點子需要撒點小謊,這對我有點障礙。不過,在浪漫的事情上撒點謊,據說上帝也會原諒的。
我又買了些巧克力、玫瑰花和氣球。把巧克力加溫融化後,捏造成一些她喜歡的小牛形象,然後放進冰箱裡。當她開啟冰箱門時,一排小牛就會整整齊齊地出現她眼前。氣球裡塞了一些字條和一些玫瑰花瓣,懸在浴缸上方。系線索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