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騰衝,和對方交火。
直到這時,白毓初才得知,負責“剿匪”的,是早已與他們分道揚鑣的同學,田子驥。
他開心地笑起來,啊,他啊,我還清楚地記得他呢,“地主婆”嘛!同窗拔劍相向,不死不休,古有蘇秦張儀、孫臏龐涓、韓非李斯,到如今,竟讓我和田子驥來湊熱鬧。
笑完他才想起,自己已經有多久沒笑過了?
他記得,徐佽飛是很愛笑的,但很少大笑,總是微微地笑,溫暖如冬陽。
他甩甩頭,又抽出一支菸來,銜在嘴裡,開啟防風火機點上。
他們在騰衝打得很不順,這小城本就沒法子守,但是,打敗了,又要他們往何處安身立命?
他沈默地把玩著佩槍,過了一會兒才道,去緬甸。
畢竟他比較熟悉那裡。他知道,他終是要再去一次的。他早就有了預感。
他們退出了國境線。田子驥的部隊步步緊逼。
在密林裡,他們又呆了一個多月,食物告罄,彈盡援絕,有人堅持不住了。
白毓初冷笑起來,想投降的,請儘早去,恕不遠送!
於是,有些曾經跟隨他在緬甸縱橫馳騁的軍官士兵紛紛告辭。
最後只剩下一小部分人,他們只願意追隨他們的長官,不論生死,上天入地亦然。
在密林中,他們掙扎著艱難地求生,他知道,在這樣的境地,田子驥最終會成為勝利者。
但是,他會堅持到最後一刻。
當他再次走到溪邊,俯身喝水,抬起頭望見高聳入雲的高黎貢山的時候,他終於明白,原來是這裡。
原來,冥冥之中指引著他的力量,最終的結局在這裡。
他輕輕笑起來,睜開眼,然後坐起身,拍拍地,對著不遠處高聲道,田子驥,出來!
其他人嚇了一跳,還以為長官躺了一會兒,竟然瘋了。
四下無人,只有風輕輕吹過。
白毓初不耐煩地喊,地主婆!給我出來!你怕什麼?
其他人驚恐地看到,一個英俊的男人從樹後轉出來,黑嗔嗔的眸子定定盯著他們的長官。隨後,幾乎是每棵樹後面都有人站出來,漫山遍野的人,敵人。
田子驥一抬手,那些人整齊地拉槍栓,將槍口對準他們。
白毓初漫不經心地笑,田兄,你也不數數我部下還有幾條槍,有必要這麼緊張麼?
田子驥面色無波,毓初,你怎知我在這裡?
白毓初搖頭,你只怕是追了我們好幾天了,因為我躺在地上,聽得見腳步聲。
田子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