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張樹的卡片讓他知道我們要去公園。 我立刻意識到這樣做,就可以讓丹爾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事兒,恐懼感隨之減少,腦海裡迫不及待地開始設計這些卡片和圖片。有所準備總比沒有強!
我們跟著一個年輕小夥子參加了一堂語言治療課,觀察如何教授基本的語言。我很快就得到啟發,知道怎樣把日常用語分成幾個部分教丹爾。傑米有點雲裡霧裡,我卻已經有了很清楚的認識。接著我們去了一個大休息室觀察那些在休息的孩子們。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教育機會。
老師會讓盤子傳遞一圈,強調每個孩子的名字——“馬丁,吃個橘子”,讓他們知道老師在和自己說話。盤子傳遞的高度與眼睛平行,可以吸引孩子注意力,產生自然的眼神交流。自閉症兒童常常不願意或是不自然地與他人進行眼神交流,所以這點特別重要。對於丹爾,我已經悟出最好的辦法,就是和他說話時蹲下來,讓自己與他的視線平行。
孩子們在這個環境下表現出的舒適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丹爾似乎並不開心,一直都趴在桌子下面咕噥。大家都沒有注意他的行為。
吉姆告訴我們:“除非他是在傷害自己,不然不要輕易去打擾他。”忽視他一些不恰當的舉動,關注他正確的行為並給予獎勵。
那天我幾乎“審問”了吉姆和其他老師,目睹並學到了很多有用的東西,迫不及待地想把它們用在丹爾身上。
我們的確考慮過是否要把丹爾送到斯楚安學校,但我更希望能用新的知識幫助丹爾,傑米也表示就目前而言,這也許是最好的選擇,可以讓我的努力和學前語言機構的教學相輔相成。這次拜訪將最終改變丹爾的未來。我們離開時,對吉姆?泰勒和蘇格蘭自閉症兒童機構充滿了崇敬之情。
我覺得自己又獲得了新動力。無論如何,我必須繼續下去,讓丹爾接受正確的教育和幫助,滿足他不同於其他孩子的需求。無論那些醫生和教師怎麼說,丹爾始終是我第一個兒子,這堵自閉症的牆是不可能把他與我們分開的。
地獄般的夏天(3)
回家後討論這次旅程時,我和傑米一致認為,為了不間斷對丹爾的教育,我最好在週五上夜班,週六回家後小睡一會兒,讓傑米陪著丹爾去公園或者逛街。我們覺得丹爾會對這個安排很滿意,因為他和爸爸在一起時確實比和我在一起時輕鬆。有時看到這一幕不免有些惆悵,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相對較長,還經常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比如早上起床穿衣服。
傑米和丹爾有了他們的“快樂星期六”,每次基本上都以吃漢堡王(漢堡王是美國最大的快餐連鎖之一,和麥當勞、肯德基號稱三巨頭。)結束一天。每一週,傑米都會問丹爾想吃什麼,但每次都沒有回應,他只能給他買些他喜歡吃的雞米花和薯片。
一個週六,傑米欣喜若狂地跑回家,“諾拉!”他大叫著,把我嚇了一跳。
“怎麼了?”我問,以為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我問他是否想吃雞米花?”
我開始抗議說這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傑米急切地打斷了我的話。
“他回應了。他第一次真的回應了。”
他是怎麼回應的呢?我們的兒子第一次非常清楚地說了句:“不,爸爸,要漢堡。”
這也是丹爾第一次叫傑米“爸爸”。從那以後,他總是按照自己的意願說話,我們從來不強迫他說我們想聽的,比如說“爸爸晚安”。我們仍然欣喜若狂,因為丹爾知道傑米是誰。在為傑米高興的同時,我不禁有些黯然:是否會有他叫我“媽媽”的那麼一天。
丹爾的詞彙量不斷增加,儘管有些詞不是我們希望他學的。一天,我的助產士朋友卡羅林?瓊斯邀請我們一家去參加她女兒的洗禮儀式。我們有點擔心讓丹爾出席這樣的場合,但卡羅林和她的丈夫莫里斯知道丹爾的問題,很周到地把地點定在巴爾弗朗一個美麗村莊裡。我們欣然前往,順便散心。
前往的途中,丹爾一如既往坐在後座,保持沉默,幾乎讓人忘記他的存在。 我們常讓他坐在後座的中央,這樣他可以同時看到我們,我們也可以透過後視鏡看到他,從而進行任何可能的交流。 我們經常放些類似於《公車上的輪子》等兒童歌曲,可以讓他興奮起來。
經過了幾條蜿蜒的小路,我們終於開到了平坦的大道上,正準備加速,一輛龐大的穀物收割機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徑直衝向我們。傑米及時地踩了剎車,由於慌亂和驚嚇,他不經意地大罵了一聲“靠”。丹爾依然沉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