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爸爸。”
傑米也嘗試著讓他安定下來:“丹爾,我們去花園裡面跑一圈怎麼樣?”但即便是這樣仍是沒有任何效果。丹爾仍是漲紅了臉,憤怒地蹬著眼睛。
我記得自己對傑米說:“這太恐怖了,連狗都好像在擔心了。”
天籟之音(7)
這句話讓傑米沉思了一會兒,大受啟發。他突然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跟兒子說:“丹爾,我是亨利。我討厭看到你哭。我很擔心。你可以別再這樣了嗎?”
一聽到這,丹爾馬上鎮定了下來,恢復了正常,對他的狗說:“可以,亨利。對不起。”
傑米跟我互換了困惑的眼神,然後傑米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那麼,丹爾,我們去跑一圈怎麼樣?”
聽到這話,我們的小男孩馬上站了起來,把我推開,然後說:“可以,亨利。我們走吧。”於是丹爾拉著亨利的頸圈去了花園。
那天晚些時候,我們都還沒搞清楚早些時候發生的狀況,便開始為即將來臨的睡前戰鬥做準備。
傑米首先提及這個話題:“丹爾,睡衣,睡覺時間。”
亨利正懶洋洋地躺在火爐前,享受著自己的熟睡,丹爾看了眼他的狗,然後走向傑米,沒有看他的臉,只是擺擺他的衣角說道:“不,爸爸,以亨利的口氣說話。”
我和傑米又交換了眼神,然後我朝狗的方向點了一下頭,打手勢讓傑米照著丹爾的話做。他心領神會,然後用一個大家以後都將非常熟悉的低沉語氣說道:“丹爾,我是亨利。請去拿你的睡衣。睡覺時間到了。我累了。我要睡覺了。”
丹爾很開心地回答說:“可以,亨利。”然後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我們仍是一臉茫然,仍然認為會有一場戰鬥即將來臨。但丹爾卻真的穿著睡衣下來了(他之前從沒這麼做過)。他還試圖把紐扣扣上,雖然最終扣歪了。他看了一會兒他的狗,然後堅定地說:“亨利,睡覺時間。到床上來。”
傑米和我都驚呆了。還是傑米先反應過來,這次用他自己的聲音說道:“晚安,兒子。”
從丹爾那裡傳了又一個史無前例的回答:“晚安,爸爸。”他終於以我們想要的方式回答了。
這猶如天籟的聲音讓我禁不住做了一次嘗試:“晚安,丹爾。”
而其換來的那一聲“晚安,媽媽”,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美妙的聲音。
憤怒的一腳(1)
從亨利“能說話”那天起,他開始充滿各種神奇的力量:對於他的狗的“要求”,丹爾會照單全收。
就在我們發現了那個聲音的第二天早上,我抓住機會急切想知道丹爾是不是對我模仿亨利說話也會有反應。跟以往一樣,丹爾起得很遲,他的計程車馬上就要來了。一般情況下,如果我打斷並催促他快點,他會變得很生氣。所以這一天變成了亨利“請求”他:“丹爾,快穿上你的鞋子和外套。我都可以聽到車子來的聲音了。”我盡我最大的努力來模仿傑米那低沉的聲音,驚喜地發現丹爾一會兒就準備好,跟亨利一起在門口等著車子的抵達。
丹爾回到家的時候,我又像往常一樣檢視他的學校日誌看看他一天都做了什麼。我這麼做是想鼓勵他跟我說些學校的事情,但他常常給我否定的答案,或者生氣地大聲喊:“不準說‘學校’。”
今天,在他在亨利的陪伴下開始玩的時候,我小心翼翼地拿著那本日記本靠近他,用亨利的聲音問:“丹爾,今天學校都做了些什麼呀?”
丹爾不加思索地回答道:“戲劇,亨利。”
“丹爾,什麼是戲劇?”亨利繼續問道,慢慢進入角色,“好玩嗎?”
“是的,亨利,很好玩。我們乘船去了海島上。”
“丹爾,你怎麼沒弄溼呀?”
“不是的,傻亨利,那都是假裝的。我們在戲劇中假裝的。”
我發現,只要按照規則,說些儘可能結構簡單的話,在亨利的幫助下,對話就會在我們三方之間展開。雖然興奮於這個成果,我還是擔心這是否是跟丹爾溝通的適當方法。在傑米回來時,我和他說了丹爾對亨利“聲音”的反應。我們一致認為應該在繼續使用之前諮詢一下專家的意見。
很幸運,在聖安多尼學校知道照顧丹爾的語言治療師克里斯廷?庫斯伯特要來我們家做家庭訪問。她的專業能力很強,在學校倡導的奧德賽喜劇小組吸引了所有學生的興趣。她還使用著專門為自閉症兒童設計的社交用語培訓方案(SULP),使用音圖結合、角色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