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也跟你說正經的,我們現在就準備結婚,現成的人怕什麼?正好幾個月後孩子就出世了!”
“說得輕巧!我爸知道了還不氣死?你甭拿這個做為砝碼啊!”陳玲警覺地說。
“你這是怎麼說的?我還用這個要挾你啊?你們家也忒不象話啦,他們到底想怎麼著?!”蔣立言被激怒了。
“這孩子不能要!”
“你說什麼?孩子是咱倆的,不能你自己說了算,我告訴你,在這事兒上我絕對不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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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為別人想想!”
“我為別人想,誰又為我想了?誰啊?!你,還是你們家?我成了什麼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涮傻小子吶?!”
“我不跟你說了,走,跟我去。”
“去哪兒?”
“去醫院,把孩子做了!”
“要去你自己去,你不是眼裡沒我嗎,我不管,這事跟我沒關係!”
“這可是你說的。”陳玲抄起包來向外就走,蔣立言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卻沒說出什麼來,她一爭,“躲開,不用你管!”
門被重重地關上了,蔣立言氣得一跺腳,恨不得一拳擊碎什麼,剛才陳玲含淚的眼又讓他的心一陣兒發緊,他怕這個傷心的倔丫頭做出點兒什麼來,就罵了一句追了出來。
大街上,陳玲氣沖沖地走著,頭也不回;蔣立言緊趕幾步,一把抓起她的手,“走,我跟你一塊兒去!是我不對,我他媽的窩囊廢!他媽媽的……”
他倆上了三樓來到了婦科診室,女大夫問了陳玲一些問題後,就板著臉說:
“四十多天還不算遲,藥物流產估計問題不大……”
“是不是很痛苦啊?”蔣立言擔心地問。
“痛苦當然要痛苦了,怎麼也得疼兩三天,不過,作為醫生,我得提醒你們,雖然藥物流產保險係數大,可也不是說一點兒風險也沒有,我事先告訴你們……”
“會有什麼風險啊,醫生?”蔣立言有些緊張。
“大出血什麼的,雖然出現的可能性不大,不過服藥期間儘量不要外出,不要做劇烈運動,一發生情況立刻送醫院。而且,還有一種可能──當然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就是有的人流產後,子宮內部發生變化,會出現習慣性流產或不再懷孕。所以第一胎不提倡流產。”
《青春雪》 第十章(7)
蔣立言象捱了重擊一樣癱坐在那裡,臉色發灰。陳玲倒沒什麼,還與醫生一句一句地說著,終於,他忍不住,拉著陳玲往外走,還對醫生陪著笑:“我們考慮考慮,謝謝您啊!”
“幹什麼,你?”一出門陳玲就掙脫了蔣立言的手。
“幹什麼?有我這麼孫子的嗎?花錢打掉自己的孩子,再讓你擔那麼大的風險,回去!咱們回去,我就不信我養不活自己的兒子!”
“你幹嘛呀?這麼大聲,讓人聽見。醫院都會這樣說的,幹什麼沒有風險,就是割個盲腸他們也會這樣說;什麼不能再懷孕了,人家有多少人想要兒子而把女兒一個一個都做掉,不是照樣一次一次地懷上嗎?這叫醜話說在前頭。因為他們不是江湖遊醫,正規的醫院都事先提醒你,其實沒事兒!”
“沒事兒?就是一萬中有個一,咱也受不了,你要出了什麼事,我能擔得起嗎?”
“不會的,我想那麼倒黴的事不會讓咱們碰上的。”陳玲竟然還笑了一下。
蔣立言被她的悽然擊中了,心一下子疼了起來:“陳玲,何苦呢?咱們沒必要擔這個風險。”
“不,我不能讓咱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個好環境。”陳玲堅決地說,扭身又走進了診室……
氣憤、無奈、焦慮、愁苦塞滿了蔣立言的心,他氣悶似地跑下樓,站在醫院門口又不敢離去。他萬分沮喪地看著醫院的樓和進進出出的人們,氣急敗壞:就在這裡,我的孩子被扼殺!而我是兇手!
他真想有一挺機槍,把這些有著可憎面孔的人統統掃射掉,然後用炸彈將這醫院毀為平地。他充滿仇恨,咬碎鋼牙。
天是陰沉的,暮色提早降臨了,人們依舊穿梭著;他仰視天空,心裡充滿了悲忿,此刻,兩句詩跳進他的腦海──
草原盡頭我兩手空空
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
()
這是一位青年詩人的詩句,他是一個天才的悲愁者,最後以一種極為慘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