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敢說出口,只是歡喜讚歎,拍馬屁說師父你說得對啊,你幾個字就讓我領悟了很多道理了。
僧璨雖然笑眯眯的,雙眸中卻似乎隱含著一線失望之色。他說你先下去吧,好好想三天,三天之後過來說說你的感悟,我再決定是否允許你在少林受戒。
魏文成只得苦著臉離開,就在安排給他的一間小僧舍裡冥想苦思。他心說什麼感悟,什麼大道,我這麼多年經論、經文也不是白唸的,即便不是真心實意地相信佛理,隨口也能噹噹噹當擺出一大套道理來。問題是僧璨上來就耍公案文字,我要是光空口白話說道理,他肯定還不滿意——得琢磨出一兩句言簡意賅,對方還不方便反駁的,從骨子裡就透出機靈勁兒的話才成。
一連琢磨了兩天,都不得要領,第三天上有小沙彌來傳喚,魏文成不禁有些心慌,心說不受戒,不入少林也就罷了,問題他若趕我出去,我可該找何處立足才是啊?這被人直接轟出來,哪兒還有臉回邯鄲甚至回太湖去呢?真要是假裝高僧,騙吃騙喝,我也就想想而已,實在是下限沒那麼低啊……
突然間急中生智,想到我不是穿越者麼,穿越者最大的殺器——抄襲——我怎麼給忘記了呢?為啥要自己苦思冥想搞原創啊?!
於是等面見僧璨之後,僧璨問他有何感悟,魏文成直接就說了:“偶得一偈,和尚請聽——
“身似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日日勤拂拭,不使惹塵埃。”
這是傳說中北宗禪創始人神秀和尚所作的偈子。且說禪宗傳到五祖弘忍手中,某日弘忍命闔寺僧眾都來做偈,以展示自己的所學所得,神秀就在壁上題此一偈,自以為能得到衣缽傳承。誰想三不知跳出個踏碓舂米的文盲小和尚惠能來,請人在此偈下另題一: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弘忍見之大喜,當晚就秘密召見惠能,傳其衣缽——惠能就此成為中華禪宗六祖,也是南方禪的始祖。
這段公案很有名,後世即便對佛教不感冒的人也有很多聽說過,魏文成自然更是熟極而流。這要是換個沒腦子的,估計就直接抄惠能的偈子了,但魏文成終究讀過幾年佛經,知道佛學理論也是與時俱進的,中華禪宗更是與印度禪宗乃至傳統釋教相差很遠,就目前來說,佛教道理還沒能走到那一步。打個比方來說,傳統佛教是冷兵器,神秀的偈子是熱兵器,惠能的偈子是能量武器……這冷兵器時代你丟擲件熱兵器來就挺唬人的了,直接上能量武器,人肯定當是妖法啊!
邁步不能太快,會扯著蛋;裝逼也不能過分,過分了肯定是對牛彈琴。
神秀是好幾十年之後的高僧大德,他當初題了那個偈子,不僅僅自己得意,闔寺僧眾都認為當得祖師衣缽,而且後來神秀還成為北方禪的始祖啊,一度名聲遠流亡南方的惠能,那這個偈子能差得了麼?怎麼也得是學生中的佼佼者吧。你面對教師,達到學生中的最高水平就成了,直接上頂級專家的成果,對方是否能聽懂就是個問題,而且就算懂了,就不會心裡起疑麼?
果然,此偈一出口,僧璨的表情不變,雙眸中卻隱有精光放出。當即站起身來,朝魏文成招招手:“可隨我來。”他直接就把魏文成帶上了大殿,在僧眾的注目下,為魏文成摩頂受戒,將之納入門牆。
此外,他還為魏文成起了一個新的法號——原本文成的法號只是魏文成用自己的名字隨口編的——叫做道信。
——真實的歷史上,中華禪宗四祖便號道信,乃是數年後前來拜謁僧璨的一個十四歲小沙彌。當然啦,這事兒魏文成不知道,他本人在禪宗傳承中就光記得達摩、弘忍、神秀、惠能了,就連慧可之名都有點兒含糊,更是頭一回聽說三祖是僧璨,遑論道信……
受戒之後,魏文成就跟隨僧璨學習《妙法蓮經》,也簡稱《法華經》。也不知道是不是學過天書上秘法的緣故,他如今的記憶力極嘉,短短五日便能將經文倒背如流。於是僧璨指點了他經中幾處疑難,然後伸手一指:“吾已引汝入門矣,堂奧之窺,須由自身。”隨即便命小沙彌帶魏文成去找“面壁石”。
這“面壁石”乃是少林寺中一件聖物,傳說當年菩提達摩祖師面石坐禪,一連九年不言不動,竟然把自己的影子投射到了石頭上。小沙彌領魏文成來看“面壁石”,說住持關照,請師兄你也仿效祖師在這裡面石坐禪。魏文成聞言嚇了一跳:“亦將九年耶?”要我九年不言不動,不上廁所不吃飯,這哪裡扛得下來啊?!
小沙彌笑道:“師兄終非祖師也。”說你好生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