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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一點笑,恍惚又認真,“汝汝,你記著,將來等你長大成人,喜歡的男孩子可以英俊,可以溫柔,可以陽光,唯獨不可以是我這樣的。”

“為什麼?”她透紅的小臉蛋仰著。

“我不好。這個等你再長大一點就明白了。”

“那你不是好人,為什麼我媽咪嫁給了你?還生下我了呢。”

傅凌止撓撓額頭,言簡意賅,“當時你媽媽的選擇並不多。”

一大一小松了口氣兒,還好還好,房間裡燈沒亮,傅凌止有些奇怪,從NIKI家出來就已經七點半了,走路大致二十來分鐘,現在八點了吧,她怎麼還沒回來?

拿出鑰匙,門一開,屋子裡的燈驟然一亮,晃花了二人的眼睛,音彌蒼白著一張臉急促的喘著氣,眼神冰涼的看著從門外進來的兩個人。

大事不好。

汝汝趕緊躲到傅凌止身後,傅凌止僵著身體,向前一步,臉上堆起笑,“阿彌……”

“汝汝!你給我過來!”音彌粗紅了耳朵根子,聲音很大。

汝汝哆嗦著,小手緊緊抓住傅凌止的褲腿兒,趕鴨子上架似的動也不動,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擲地有聲。

傅凌止嘴角一抽,這娃娃懂得審時度勢,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哭,嘛事兒都沒了。

他也想哭,對面某人的目光可以殺人。

音彌是有理由生氣的,她急的報警,時間太短警察不予受理。在大雪裡圍著十三區繞了整整一個圈兒,就是找不見人,一大一小銷聲匿跡,她最不願意往那方面猜測,她覺得傅凌止沒有理由瞞著她把汝汝偷偷帶走,汝汝也不會離開自己。

想到了千萬種可能性,就是記不得去年這個時候,NIKI家舉辦了派對的事兒,今年還要舉辦,汝汝根本沒和她提過。她能記得起來才怪!

音彌站在那裡不動,傅凌止轉身彎腰抱起汝汝,回頭厚臉皮,“阿彌,我們就是出去參加了一個派對,沒什麼事的,你別生氣了。”

“我沒和你說話!”音彌聽見他的聲音就氣血上湧,本來這幾天例假來了,剛才又出去天寒地凍的,冒著雪找了大半天的人,就怕汝汝不見了。回來飯也沒顧得上吃,她剛要開口,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身子懸著往下掉,傅凌止趕緊騰空另一隻手抱住她。

“阿彌!”

“媽咪!嗚嗚……”

音彌不知道她是怎麼突然回到二十年前每逢暑假,方淮必定會把她扔在姥姥那裡的地方。

大概所有人都會覺得她對方淮這種自私的舉動深惡痛絕,只有十三歲的小阿彌知道,她簡直愛死了姥姥,也愛死了姥姥住著的那個天堂。

同裡。

音彌循著小橋走,古橋下小舟泛行,穿著花布格子襯衣小腳褲的人們來來往往,臨河兩岸形成了小集市,間或出現一二輛帶橫樑的腳踏車。

路旁的人都在看自己。穿著藍灰布改小的中山裝們的婦女都盯著雪紡連衣裙加絲襪和高筒靴的自己。

她突然就明白了,往前走,來到荷花池邊,遇見十三歲的自己,規規矩矩的馬尾,碎花布裙,白色球鞋,她正凝目注視著一處。

音彌順著看過去,荷花池另一邊屋宇之下佇立的少男少女,十七八,笑容明媚,那揹著旅行包的白衣少年正在給坐於池邊玉足戲水的少女畫肖像,少年體型修長,稚氣未脫的精緻的五官,濃密的眉,狹長的深黑的眼,與這江南小鎮格格不入。

這本來無可厚非,只是接下來音彌便悚然了。

那少年眉眼含笑,目光溫柔,衝池邊的少女喊道,“小醉你把手抬起來,對,在白蓮上一點點就行。”

音彌眯了眼,細細看過去,少年面孔映著水裡的波光,一時間竟叫她看不分明,只是那輪廓她卻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二十年前的傅凌止。二十年前的溫醉墨。二十年前隔著不寬的荷花池在對面靜靜觀望的自己。

音彌看得懂小阿彌臉上恬靜的微笑裡表達的是什麼,羨慕。

她走過去拍拍女孩的肩,女孩回頭,淡淡地疏離的笑,“有什麼事嗎?”

二十年前的音彌與而十年後的音彌。

“我說的話你需記牢。”音彌只想一切來得及。

“如果,五年後你考入北大醫學部,不管有多想去,不要去。”

“如果,九年後你遇見一個叫傅凌止的人,不管他魅力多大,多英俊矜貴,風流倜儻,離他遠些再遠些。”

“如果,十年後你遇見一個叫倪淚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