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為人她就算摸得不十分透徹,也略知一二。外表貌似隨和,內裡城府是很深的,這樣的人不能輕易得罪,小鞋可是隨時候著的。
“封總的那單已經簽好了,他還特意跟權總提起了你。”張恆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下個月就可以交第一單貨,貨款到後就可以給你第一筆提成。”。
張恆的一席話,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這筆單子,她毫無出力。當然,她也可以昧著良心預設下來,誰不喜歡錢。
內心激烈的搖擺之後,她決定還是說出來,“經理,這單業務不是我的功勞,提成我不能要。”
張恆盯著她許久,像是想辨別她的真實意圖,“小郝,我知道百分之一的提成是少了點,可公司利潤也低,你差不多也就算了。”
見張恆誤會了她的意思,郝心晴急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就好。”張恆低頭開始整理合同。
郝心晴掩上門後,心裡像壓了塊石頭,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提成拿了,擺明她就欠封遠華一大筆人情。
她不明白封遠華為什麼要在權總面前提起她,想到還有一個多月,第一筆業務才能完成,郝心晴暫時停下了胡思亂想。她一向這樣,碰到煩心的事,就放在一邊。往好處說,是心思豁達,往壞處說,就是沒心沒肺。
臨回家的時候,才想到昨晚的一吻。對於一向不喜和男人肢體接觸的她來說,那吻並沒有想象中可怕。現在想來,大概是蘇莫嘴裡散發的清新氣息,像極了她喜歡吃的木糖醇味道。
昨晚她是反應過度了,照理她也談過戀愛,接個吻不算什麼。可誰也不會知道,昨晚那吻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經過昨晚的消化,她已沒那麼大的牴觸情緒了。不就是嘴巴和嘴巴的交流,物件是蘇莫,至少她在外表上還佔了便宜。不過內心還是祈禱他最好是不記得了。
回家後,她直奔臥室,昨晚只在車裡打了盹,坐在公交車時,眼皮就睜不開了。
她睡得很香,不知睡了多久,才睜開眼。屋內光線幽暗,只開了盞壁燈,橘黃的光圈落在蘇莫的周圍,他背對她,筆記本上的亮光在房間裡成了最大的聚點。
郝心晴伸個懶腰,手搭在床頭櫃,翻身而坐。
蘇莫扭頭看著她,“醒了,餓不餓?”他的聲音親切自然,似乎昨天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他真的不記得了,或許是裝作不記得了,不管是哪種情況,都成功的化解了郝心晴內心的那點尷尬。
郝心晴還坐在床沿,她的起床氣很大,一時半會是緩不過來的。
蘇莫起身,走到她身邊,伸出手,微笑著,嘴角還有淺淺的梨渦。郝心晴順勢抓住他的手,倚在他身邊,“肚子好餓啊!”
“都十點多了,不餓就怪了。”蘇莫語氣略有責備,眼裡卻是笑的。
感覺很熟悉,郝心晴神思恍惚。走出臥室,才想起似曾相識的一幕。
十二歲那年,她和母親鬧矛盾,沒吃晚飯就摔門出去。
時值深秋,她只穿了件襯衣,夜晚外面起風了,很冷。她就躲在附近小巷的一家租書店裡,站著看了很久的書,身上沒錢,最後只好不捨地放回了書架。
出來的時候,風很大,她走在路上,飢寒交迫,彷彿就是安徒生筆下賣火柴的小姑娘。此時,誰會為她點燃一根火柴,誰會遞給她一隻烤鴨?
她走出小巷口,抬頭就見到身穿藍色校服的蘇莫,站在路燈杆下,靜靜地望著她。那身備受男同學唾棄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是那麼的熨帖,像是定做的。
“蘇莫。”她傻傻地跑到他跟前。
蘇莫脫下自己的校服,遞給她,“穿上。”
郝心晴接過衣服,套上後,渾身暖和和的。衣服上還有他的體溫。才走幾步,才發現餓得難受,郝心晴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我肚子餓了。”
她說得理直氣壯,天經地義。
“都十點多了,不餓才怪。”蘇莫摸摸她的腦門,“自己到兜裡拿。”
郝心晴伸進口袋,掏出一塊巧克力,牛奶味的,絲滑香甜。她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角。
前面有家小吃店,燈光還亮著,店內坐著三兩位客人。蘇莫帶她進去,點了碗餛飩,熱騰騰的霧氣升起時,郝心晴的心也熱了。。
“發什麼傻呢?”蘇莫拍拍她的腦門。
郝心晴腦袋蹭蹭他的肩膀,甕聲甕氣地說:“別亂拍。”
蘇莫走到廚房,用微波爐熱好飯菜端到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