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對姓封的相當的重視。對於張恆叫上自己應酬,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肖秋秋是老人,業務熟練,近來隱然成了張恆的競爭對手。張恆當然不會傻到去培養她。
而李良嘴裡一套,做法一套,張恆早就看在眼裡,在關鍵的時候,也不會提攜他的。
作為新人的郝心晴恰逢其時,就被張恆選上了。也許他看重的,就是她在業務部是新人,毫無根基。
郝心晴一路琢磨,想得越明白,心思就越沉重。如果說會計部是一池池水,那業務部就是一條河流,魚蝦混雜,如果不想被吃掉,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張恆下車後,開啟後面的車門,封遠華率先下車,助手緊跟其後。
郝心晴也不指望張恆的紳士風度,她推開車門,單腳跨出,鞋跟剛著地,只聽咔嚓聲響。郝心晴額頭沁出汗,裙子裂了。
她的裙子原本沒有開叉,這下好了,自動開叉了,位置還在正後方。
“小郝,怎麼還不下車?”張恆在催。
郝心晴磨蹭著下車,手背在後,捏住裙子開叉的兩邊,離幾個男人有幾米的距離。
張恆注意到她的異常,不悅地說:“怎麼了?”
“張經理,我有點事先處理下馬上就過來。”郝心晴硬著頭皮一氣說完。
張恆見到她手始終背在後面,也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郝心晴正想轉身,身後傳來,“郝小姐,等等。“
封遠華走上前,脫下西裝披到她身上,微微笑道:“我唐突了,請勿見怪。”
“謝謝。”郝心晴睜大眼。
現如今,這麼有紳士風度的男人很少見了。
郝心晴不敢耽擱,就近買了件同色的西褲,馬不停蹄就直奔酒店。
待她來到酒店二樓的包間,人已坐得整整齊齊,就連權總也趕到了。權總四十出頭,人高且瘦,氣色偏蒼白,估計是操心過多。自從人民幣升值後,外貿公司就不好做了。
倆老總都盯著自己,就算再不懂事,也得有所表示。郝心晴當即上前,走到末座,自己倒了杯酒,舉起,“我有事耽擱了,自罰一杯。”
說來,郝心晴還是有點酒量的。郝志強平常飯後喜歡小酌兩杯,郝心晴自小受影響,也會喝上點,酒量慢慢就練大了。
“豪爽。”封總的助理首先鼓掌。
酒桌是圓桌,座次有點古怪。權總,封遠華,張恆,助理,順序還正常,關鍵是封遠華和張恆中間空了個位置,看來是給自己預留的。
郝心晴硬著頭皮就落座了。
請客吃飯為的是談業務,可真正上了酒桌,談的都是些無關大雅的閒話,大到時政,小到坊間流傳的風流韻事。都說女人八卦,其實男人八卦起來更甚。
“我們這有名的天堂娛樂城有位頭牌可是貌比冰冰美三分,身比CoCo辣三分。”張恆湊到了郝心晴跟前,“封總,有沒有興趣晚上去坐坐?”
郝心晴假裝低頭吃菜,充耳未聞。
封遠華瞭然地笑笑,“今天旅途勞累,改天再打攪眾位。”
權總輕斥道:“張恆,你以為個個都像你,猴急猴急的。封總人家美國來的,什麼沒見識過。”
“是我考慮不周,自罰一杯。”張恆倒也爽快。
酒至三巡,酒酣耳熱之際,權總笑眯眯道:“封總,你看合同明天我們是不是找個時間定下來?”
封遠華原本正和郝心晴閒聊兩句,放鬆得很。聽到此話,頭微側,“有些細節還得再推敲推敲,也不急在明天。”
權總呵呵笑道,“也對,我太急了。”
看慣了在公司八面威風的權總,此刻態度謙卑,郝心晴不知是為他悲哀,還是為自己悲哀。
“小郝,封總的衣服呢?”張恆突然話題陡轉。
郝心晴進來的時候,侍者隨手接過,掛在入口處的衣架上,當時大家都看到了。她不知道張恆此時突然問起,究竟有何目的。
男人們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臉上,有種被人看戲的感覺,郝心晴心裡很不舒服。
“外面是有點冷,我去給封總拿過來。”郝心晴起身走向衣架。
封遠華抬手看看腕錶,“時間不早了,我想早點回酒店休息。”
權總目光從郝心晴臉上掠過,“對對對,今天要早點休息,都是我考慮不周。”
郝心晴站在房間門口,將衣服遞給封遠華,恭恭敬敬地說:“謝謝封總。”
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