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再度浮出,她要換工作,她要掙大錢。
8
一個星期之後,郝心晴去了業務部,成了一名跟單員,底薪比以前還低點,不過錢景卻更看好。
跟單員是有提成的,只要業務量大了,收入也就上去了。
現在她的頂頭上司名叫張恆,年三十五,已婚,為人世故卻不刻薄,和下屬關係相處尚可。
郝心晴敲門走進辦公室,他正在打電話,語氣極為恭敬,“好的,好的,下午我會準時到的。”
見他掛了電話,郝心晴問道:“姜先生要求在原有單價上再降一個點,才能定下這個單子。”
張恆鎖眉凝思,“客戶都是希望價格越低越好,這單貨我們的利潤已經很低了,價格沒法讓步。但是,單子你必須拿下。”。
她能說不嗎?她能質疑領導的決定嗎?都不能。她只能微笑著說:“好的。”
張恆臉部表情微微鬆弛,“好了,你去準備下。待會,陪我去機場接一個重要的客人。”
郝心晴聽到應酬就頭痛, 對於和客戶打交道,特別是男性,她真的不擅長。以前有應酬,一般是李良和肖秋秋上。
李良是名小夥,酒量好,嘴皮子也利索,最得張恆歡心。肖秋秋是業務部的老人,三十左右,長相俏麗,舉手投足滲著股少婦的風情,在應酬上也很會來事。
郝心晴就納悶,今天張恆是哪根神經搭錯了,非得讓她去。交際應酬,她真的不在行。
再說,她的穿著打扮也是最普通不過了,米色的職業套裙,裙子長度及膝,標準的職業裝。毫無亮點。
不過作為下屬,首先學會的就是學會執行。心裡再不情願,她還是去了洗手間,對鏡整理,幸好臉上面板白嫩,不上粉也對得起觀眾。唇色尚可,稍有點乾裂,抹上唇膏剛好。
郝心晴對自己長相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兩腮有點圓鼓,都說嬰兒肥,這都多少年了,她怎麼還停留在嬰兒肥的階段。
郝心晴推門上車的時候,張恆抬頭掃視,“不錯,精神氣挺足的。”
在王娜手下做了幾年,還從未受過表揚,乍一聽到主管的表揚,郝心晴真心不適應。緊接著而來的反應,對張恆的印象就好了那麼幾分。
車子從大路駛上高速公路,速度奇快,照這速度,幾十公里的路程,半個小時就可以到達目的地了。
郝心晴不是喜歡主動和上級搭訕的人,她的目光注視車外,映入眼底的是滿眼的綠。一眨眼,已是春末初夏交接之際,再眨眼,應該就是秋末冬至了。
她不是感情纖細的文藝女青年,饒是如此,也不得不感慨時間的飛速。
站在候機廳,周圍不少人舉著自制的牌子,很是熱鬧。而一向老練的張恆,臉上的表情隱約透露出些許的緊張。
郝心晴暗自揣測,今天的客戶一定是非比尋常。張恆是老業務,早就閱人無數,平常從他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喜怒哀樂。
就在她胡亂猜測的時候,張恆跨前一步,“封總。”
“張經理,久違了。”
郝心晴看著幾步之遠的男人,有種模糊的熟悉。就像是站在磨砂玻璃門後的人,看得清身影,卻看不清面容。
她走上前,緊跟在張恆身後。
“權總從深圳正往回趕,預計晚上會到達。”張恆笑容滿面。
聽章妍提過,權總這次去深圳是有重要的事項,預計行程是半個月,現在不過一星期,就急著往回趕,這個封總不一般啊。
封遠華注意到她的存在,側臉問道:“這是?”
“封總,我叫郝心晴,業務部的,請多關照。”郝心晴微微欠身,伸出手。
封遠華微笑,眼角有隱約的細紋,“郝小姐看著很面善。”
此刻倆人面對面,郝心晴從容地正視,感覺愈發熟悉。
封遠華已鬆開手,和身邊的助手在交談。
張恆湊上前,“封總,我在豪帝酒店定了桌子,現在趕去正好是飯點。”
封遠華點頭,走在前面,助手緊跟身側。
張恆若有所思地打量郝心晴之後,跟上了他的腳步。
郝心晴尾隨在後,一直在想,到底在哪裡見過他,只是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豪帝酒店是青城市數一數二的酒店,和另一家悅君閣齊名。豪帝有錢人去的多,而悅君閣文人雅士白領喜歡。
郝心晴所在的公司不過中等規模,為節約經費,平常很少在豪帝請客。由此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