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沒多大關係,我只是要告訴你,傅天豪跟你並沒有仇,不是那麼容易拿的,下次最好不要再籍傅天豪這三個字張網設阱了,我不願意招惹你,可是我並不是怕你,無論是誰,他的忍耐總是有個限度的。”
譚北斗淡然說道:“我聽見了,不過我要告訴你,你是官家懸賞緝拿的大盜,不管這兩個字是不是冤枉了你,至少你在官家眼裡是個人盜,因為你的所作所為為官家所難容,俗語一句:‘吃誰的向誰’,我吃的是官糧,拿的是官俸,人家讓我怎麼幹,我就得怎麼幹,只要我譚某人在公門中呆一天,我就不會放過你,除非你現在掌力一吐,再不然就是我脫離公門,不吃這碗公事飯。”
任先生臉色變了一變,道:“這麼說你是職責所在身不由己。”
譚北斗道:“這是事實,你要想少我這個死敵,就只有現在殺了我。”
任先生淡然一笑,道:“譚北斗,老都老了,你的骨頭還這麼硬。”
譚北斗道:“一個人骨頭的軟硬跟年歲無關。”
任先生道:“我殺了你可以少你這麼一個死敵,可是直隸總捕一職不會空懸過久,隔沒兩天我又有一個死敵,是不是?”
譚北斗道:“這也是事實,你雖然住在大沙漠裡,號稱‘大漠龍’,可是捉拿‘大漠龍’的使命會永遠落在直隸總捕肩上,因為直隸總捕是天下吃公事飯的之最,就跟直隸總督在朝廷眼裡最為重要的道理一樣,我有幾個徒弟,一向充任我的副手,我要死在你手裡,他們之中的一個就是當然的直隸總捕,你想公事之外又加上一個私仇,他們會放過你麼?”
任先生道:“這麼說我殺你一個譚北斗並沒有用,徒然招來沒完沒了的冤冤相報仇恨,我不殺你了,可是我要讓你知道,我並不是殺不了你……”
左手一探,扣住了譚北斗的右腕脈,同時收回按在譚北斗小肚子的右手,道:“起來吧!
我要走,你送我一程。”他拉著譚北斗站了起來。
譚北斗道:“傅天豪,你走不出多遠的。”
任先生道:“你別錯會了我的意思,我所以讓你送我一程,那只是我不願意多傷人,並不是怕我走不了。”
譚北斗道:“以我看只要你放了我,你就絕走不出這塊地方。”
任先生淡然一笑,道:“譚北斗,別激我,我沒有那種匹夫血氣之勇,不會輕易拔劍的,走吧!”他就要轉身。
忽聽那瞎子冰冷說道:“傅天豪,你這叫什麼英雄好漢。”
任先生微一搖頭道:“傅天豪不敢自稱英雄,英雄兩字得之非易,狠勇好鬥的萬人敵,算不得英雄,具大仁,大智,大勇的才算是真英雄!”
那瘸子哼一聲冷笑道:“想不到‘大漠龍’是這麼一個怯儒的孬種,總座,以後不用再到關外來了,對付這種人有失您的身分。”
任先生像沒聽見一樣,拉著譚北斗轉過身去,四殘突然逼近了幾步。
就在這時候,視線內出現了兩條黑影,緊接著一陣沙沙異聲傳了過來。
在場沒—個不是目光銳利的好手,都一眼看出那是兩人兩騎,一前一後也似的馳了過來。
人馬沒到,一個話聲先傳了過來:“在直隸總督衙門當差的譚北斗在這兒麼?”
任先生一聽來人這口氣,馬上就明白了三分,一笑說道:“譚北斗,有人找你來了,小心應付,別管我了。”
一鬆譚北斗,身形像電一樣的騰射而起,迎著那兩匹好馬掠了過去。
四殘要追,譚北斗伸手攔住了他們。
前面傳過來一聲震憾人心神的沉喝:“什麼人?站住。”
隨聽任先生一聲輕笑:“兩位別緊張,我不是譚北斗,譚北斗就在那兒。”
他跟兩匹快馬交錯而過,一閃便沒入了茫茫的夜色裡。
就在這時候,兩匹快馬已帶著一陣疾風馳到譚北斗等站立處,駿馬一聲長嘶,踢蹄人立而起,一個飛旋之後一起停住,跟停在地上似的,好俊的騎術。兩匹馬俱是蒙古種的健騎,一色黑,黑得發亮,昂首抖鬃,神駿異常,一式錦鞍銀鐙黃絲韁,不但名貴,而且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二人二騎大有來頭。
騎上是兩個中年壯漢,都是綢質黑褲褂,給人的感覺是健壯、威武、俐落、還帶著幾分瀟灑。前面那一騎上壯漢兩道如炬目光一掃,道:“那一個是譚北斗?”
譚北斗何許人,一眼便看出馬上兩壯漢是來自京城裡的人物,迎前一步,抱拳說道:
“我是譚北斗,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