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先生片刻,我讓他們切點滷肉,跟先生以一杯水酒訂交,也不枉我關外跑這一趟,來,來,來,咱們換個地方坐坐去。”伸手就向任先生左腕抓去。
讀書人也有一份豪邁,任先生朗笑—聲,左腕一抬一翻,反向譚北斗右腕抓了過去,道:
“譚老抬愛,只好斗膽跟譚老把臂而行了。”
譚北斗臉色一變,笑意不減,右腕不動,翹起中指迎向任先生的左掌心,道:“別讓我這個粗魯的武夫壞了先生一身書卷氣,我看咱們還是免了吧!”
任先生一笑說道:“譚老剛才還挺熱絡的,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客氣起來了?”
左腕突然一偏,避開譚北斗的右掌中指,仍向他右腕抓了過去。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看出不對來了,悄無聲息地猛力一拳搗向任先生左肋。
任先生左掌正派著用場,難以封架他這一拳,要用右手封架那又不方便,尤其雙方距離近在咫尺,想躲不大容易,也勢必舍了譚北斗不可。
姓董的以為這一下縱打不中任先生,也可以逼任先生舍了他那位上司,豈料,任先生是既沒躲也沒有伸出右手,更沒舍了譚北斗,左腿突然一伸,那隻腳正踹在姓董的小腹之上。
姓董的“哎喲”一聲!飛出老遠落在地上,抱著肚子滿地亂滾。
譚北斗一驚忙揚聲沉喝:“護住囚車。”他一沉喝,就要往後縱。
任先生一聲輕笑說道:“你放心,我意不在囚車,前頭自會有別人救她。”
身子往前一傾,左掌往前一伸,仍抓譚北斗的右腕脈。
譚北斗冷哼一聲,身子往後一仰,雙腿連環踢出,直取任先生心口要害。
任先生笑道:“踢死我你的大功就沒了。”
沒見他作勢,坐姿也沒變,他一個身軀突然左移尺餘,譚北斗雙腳頓時落了空。
譚北斗何等人物,雙腳剛一落空就知道不妙,匆忙中無計可施,忙一運氣就要以一式“懶驢打滾”翻出去,可惜比任先生慢了一步。
任先生一笑說道:“堂堂直隸總捕,怎可效那打滾的懶驢。”他的左掌沒能抓住譚北斗的右腕脈,可是他那跟著遞出的右掌卻已然按在了譚北斗小腹之上,跟著說道:“譚北斗你不想柔腸寸斷吧?”
譚北斗驚出一身冷汗,他也知道一條老命完全掌握在這人手裡,硬是沒敢動。
姓董的捂著肚子還沒站起來,顧武等想撲過來救,可也只是心裡想,腳下卻沒敢移動分毫。
譚北斗臉色好難看,道:“傅天豪?”
任先生一笑說道:“不錯,你確實比那駱三爺強多了。”
譚北斗道:“你一說話我就知道是你,我打算先制住你再拿下駱三的……”
任先生帶笑道:“我並不糊塗,可是現在你沒指望了。”
前頭傳來一聲吆喝,車隊突然動了,只有譚北斗等坐的這輛車跟那輛囚車沒動。
譚北斗臉色猛然一變,道:“好啊,你們倆商量好了。”
任先生道:“你才明白過來啊!”
譚北斗冷哼一聲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看他能跑到哪兒去。”
任先生道:“這不能怪他,是你太貪了,太狠了,千里江湖是一家,自然會向著江湖同道,譚北斗,個人立身處世,路要讓一步,味須減三分,我傅天豪跟你何仇何怨,江湖白道眾豪雄又跟你何仇何怨——”
那輛囚車車蓬突然一掀,從囚車裡下來了四個人,這四個人年紀都在四十左右,一個瞎子,一個瘸子,兩個獨臂人。
瞎子中等身材,乾瘦乾瘦的,頭髮鬍子老長,臉色好陰沉。
瘸子是個矮子,既矮又胖,一身髒兮兮的,手裡拿根柺棍兒,烏黑,看上去跟個要飯的似的。
兩個獨臂人恐怕是兄弟倆,長得有幾分相像,一般的既黑又壯的個頭兒,濃眉大眼,虎背熊腰,一個巴掌大得驚人,看上去一掌拍下去能拍死一條牛。
他四個下了囚車,臉上都不帶表情,並肩邁步,緩緩地走了過來。
任先生揚了揚眉,道:“譚北斗,他們四個救不了你。”
譚北斗道:“你要是傷了我,你也走不了。”
任先生道:“我不打算傷你,我要是有傷你之心,你不可能安安穩穩的一直走到這兒,也不可能會安安穩穩的一直躺到如今。”
譚北斗道:“那你這是什麼意思,放駱三平平安安的走?”
任先生搖搖頭道:“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