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迷亂了目光,耳邊只剩一片轟鳴,心就這麼悠悠地沉了下去,深不見底,一如曾經被抽光全身血液的寒涼,再也溫暖不起。
就連一直笑得燦爛無匹的鐘離,也在這句話出口時僵硬了面孔。
事實的真相…出乎了他的意料…簡直是,聳人聽聞…
☆、喪心病狂
公子陌從第一句爆料的開始,始終不曾動搖,因為他和夏夏的婚事是夏狂和赫連惜親口應允的,那麼,不論他的身世如何,都一定不會對此產生影響。
可是,饒是他也沒有想到,真相往往比推測更加殘忍。
震驚的心情漸漸平息下去,赫連惜也在救治下悠悠醒轉,然而冥烈並不準備給眾人喘息的機會,無視夏狂殺人般的目光,低笑如魔鬼囈語。
“當年,夏狂在江湖上橫行無忌,狂傲無邊,得罪了多少門派散人?以至於最後遭人圍殺,還被凌家當時的家主打傷了當時未滿週歲的親兒,將君隱之毒種在了他身上。”
“所以,陌抱回來的時候,就身中劇毒…”冥劍喃喃自語,似乎也是回憶起了從前。
冥烈死死盯著無力起身的女人,猙獰道:“赫連惜,當初如果不是我傾盡冥幽宮的財力物力救治陌兒,他有命等你二十年嗎?如今你居然有臉來過河拆橋,天下還有比你更不要臉的女人嗎?!”
“冥烈!”夏狂忍無可忍,豁然站起,才出手,卻被公子陌一招擋了去。
“你…”
公子陌面無表情,連目光也看不出任何情緒,只盯著冥烈,一字一頓道:“說下去。”
“呵呵,”冥烈看著夏狂無法鎮定的驚怒,越發痛快,“說起來,陌兒,你這對親生爹孃可待你不薄。他們答應我,只要我出手幫你續命,從此就跟兒子斷絕往來,過繼到我冥烈膝下。不過,我念著多年情分,才沒有讓你更名改姓。”
“情分?冥烈,你偽裝得太好了,你只怕是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吧?”夏狂怒吼。
“哈哈哈,人在做,天在看,你們都對那女孩做了什麼?難道是我的主意!”
夏狂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赫連惜彷彿已經失去了知覺,只木然地看著前方,眼淚不停地滑下面孔。
“老頭子,夏夏究竟是怎麼回事?”冥劍皺眉問道。
“夏夏…”冥烈詭異一笑,“我收養了陌兒,他們便在四處遊歷尋找救治陌兒的方法,尤其是京城凌家,幾齣幾進,最後都是我來善的後。直到五年後,他們撿到一個被丟棄的女嬰,收養在身邊…他們很快發現了,這個女孩兒的與眾不同,即便被毒蟲叮咬,也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天生的百毒不侵體質?”冥劍愕然。
“對,是天生的。那孩子是被人餵了毒才丟棄的,連毒藥的瓶子都留在襁褓裡。可能下毒的人也萬萬想不到,她居然有此奇異的體質。他們撿到她的時候,臉頰本已烏黑,脈象已是無救,卻不想,只一刻鐘,她便自己恢復了過來。”
冥劍不禁搖頭,嘆道:“聞所未聞啊。”
冥烈笑得越發詭異:“而此時,這個救兒心切已成痴狂的女人,居然萌生出一個喪心病狂的想法。將芸門百年秘傳的藥蠱之術用於活人的身體之上,為親身兒子量身打造君隱的解藥!不得不說,赫連惜,你當真是芸門百年不出世的天縱奇才啊!”
☆、沒有巧合,只有因果
眾人靜默,只聽得到冥烈癲狂的笑意充滿屋中。饒是見過大世面的冥劍,也不禁澀聲道:“所以說,夏夏…是專門為陌做的解藥?那麼所謂天命女的訊息,所謂父母失蹤,夏夏來到冥幽宮,夏夏的血…這些都不是巧合?都是一手策劃?”
“嘎吱”一聲響,打斷了屋中詭異的氣氛。
“誰?”
屋門被緩緩推開,鬚髮皆白,一臉山羊鬍的老頭慢慢走進來,蒼老的面孔上佈滿了沉痛。
“青老?”冥劍驚訝道。
青老沒有理會,只是一臉痛心地將冥烈,夏狂,赫連惜三人一一看過,最終,視線落在臉色木然的赫連惜身上。
“惜兒,這兩個孽畜幹出此等事情,我無話可說。可要不是當面對峙,我實在無法相信,是你想出這樣如此喪盡天良的做法!難道芸門師祖的祖訓你都忘得一乾二淨了?你的師傅一生仁濟天下,平生不曾傷過一條人命,至死都在傳授醫術醫德,你就是這樣回報他老人家的苦心栽培的?”
赫連惜聞言,終於動了。
她慢慢起身,跪在青老面前,無聲地磕頭,一個又一個,額頭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