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尖銳的咳嗽一聲道:“倒也沒什麼大事情,只是不知道昨夜何故,執事房忽然發落了寶玉房裡老太太所賞賜三個丫頭,一個個打得皮開肉綻,怕事活不成了,老太太,您是知道的,寶玉最是心軟,一早就哭紅了眼睛,到我房裡去求情,求我無論如何也要替他保下幾下個丫頭。”
賈母愕然。
迎春做了這樣事情?
不說賈母驚訝,就是房中其餘人等,也是齊齊愕然!
王氏卻生恐天下不亂,繼續絮叨:“寶玉嚇得夠嗆,哭得甚是可憐,無奈媳婦不當家不理事,也做不得主,這不,只好帶著他來求老太太了。指望老太太疼疼他。可憐見的,哭得實在可憐呢!”
王氏說話可有選擇,寶玉只求襲人無事,她卻說成三個。
張氏知道事情始末,心中屋子冷笑,這樣顛倒黑白,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篤定,以為能夠取信老太太?難不成以為自己是貴人之母就可以指鹿為馬了?
賈母盯著迎春半晌方道:“迎丫頭,你說說。”
迎春笑顏如花,挽著賈母胳膊挨著賈母坐下:“不知老祖宗信不信孫女呢?”
賈母見迎春這般篤定,心中一鬆:“哼,不信你……”
王氏心中一喜。
賈母卻拖著長腔把手捏住迎春耳垂:“信誰喲!”
王氏頓時黑了臉。
鳳姐見機便噼裡啪啦一同訴說,媚人可人如何,寶釵如何,襲人如何如何。賴大家裡如何如何。自己跟迎春今早如何善後,種種切切,乾淨利索說個周全。
王氏冷笑:“人都半死了也不說話了,憑你說黑說白了。”
迎春一個眼神,繡橘便把日常記錄手札奉上。鴛鴦接手遞給賈母。
賈母一擺手:“寶玉,老祖宗眼睛吃力,你替老祖宗念念。”
寶玉便開始自賴大交待開始,念著念著,寶玉的舌頭被貓咬了,不響了。
賈母頓時怒火填胸,伸手:“鴛鴦?”
鴛鴦便把冊子遞給賈母,並提賈母翻至緊要之處。賈母手指便顫抖起來,忍了再忍,方才沒把冊子砸到王氏臉上,而是丟在地上:“你倒趕來說嘴,你們姑侄幹下好事!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我就知道,我給寶玉安排丫頭莫不樂意。只是我早就警告過你,人命不是貓狗,你不喜歡打發別出去也就是了,為何要人性命?真是不知死活,死性不改!”
王氏便跪下請罪:“老太太息怒,媳婦昨夜喝醉了,誰知竟然被個黑心丫頭鑽了這樣空子呢?”
賈母怒道:“你說寶丫頭陪伴寶玉讀書,讀書就讀書,何須要夜半三更讀到床鋪之上?媚人可人是寶玉大丫頭,勸誡主子守禮乃是本分,難不成倒要幫著他們?可惡方小說西,竟然礙了你的眼睛,要結果她性命?”
王氏這下子只有磕頭了:“襲人可惡丫頭,竟然敢這樣汙誤攀主子。老太太,媳婦我要跟她質對,媳婦絕無害人之心啦,就是寶丫頭,媳婦也敢擔保,她冰雪聰慧,冰清玉潔,她跟寶玉只有襄助之意,絕無什麼揹人之事。且她一貫禮賢下士,憐老惜弱。這事兒在我們二房有目共睹,眾人皆知。老太太不信一問便知,寶釵絕不會唆使襲人行兇。就是媳婦今日來此,只為心疼寶玉,絕無其他,老太太明察。”
賈母氣得渾身只是顫抖,寶玉回過神來,撲到賈母懷裡痛哭流涕:“都是孫兒不好,害得老祖宗動氣,老祖宗您消消氣,萬別傷了身子。”
賈母便摟著寶玉哭起來:“寶玉啊,都是老祖宗不好,讓你落得這樣的母親,虎毒不食子,你這樣教唆兒子歪門邪道,不敬親長,這是要毒害親兒啊。”
王氏聞言嚇得魂飛魄散,背了這樣的名譽還了得,只怕又要吃齋去了。忙著磕頭如搗:“老太太息怒,媳婦受了小人矇蔽,知道錯了,看在娘娘份上,您息怒啊!”
賈母指著王氏罵起來:“小人矇蔽,我看你就是天下第一小人!”
王氏磕頭:“老太太息怒,媳婦真是受人矇蔽。”
賈母:“你說是誰?誰矇蔽你?”
王氏見問,猶如抓住救命稻草:“賴大管家一大早就去跪了媳婦的房門,說是迎丫頭胡作非為,把丫頭婆子不當人命,竟然下令亂仗擊斃,媳婦也是嚇著了,心想我們這樣良善人家,如何做的這事兒,這才不辨真偽,急急而來告訴老祖宗。熟料,竟然是賴大惡人先告狀,老太太明察,體諒媳婦一心為公之心啊。”
賈母此刻抬頭看著張氏:“大太太,我看你一早臉色不大好,眉宇間似有怒色,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