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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主持人問:“那您覺得您為什麼人氣會這麼旺呢?”吳答:“也許是一個很不好的現象的折射,普通的大眾投資者聲音太小,他們說話的舞臺缺乏……也許至少歲數大一點,也許可以說得更多一點。對於我們來說這是一個經濟學家的本分。”

接下來提到了“基金黑幕”。主持人問:“對於這樣一個事情,您為什麼一定要站出來說呢?”吳答:“我一聽說我們的電視臺和一些報刊想要請我們經濟界和經濟學界的一些人發表意見,但是他們都有很大的顧慮,我覺得這是非常不正常的。”問:“您那個時候有顧慮嗎?”答:“*說過,利益會把仇神招到戰場上來,這是意料中的事,斷人財路嘛。你選擇了這個職業,你是經濟學家嘛。我們經常說,經濟學是一種實證的科學,就是說,它首先要回答的問題是‘它是什麼’,這是經濟學家的基本職業道德。”

在觀眾提問環節中,問:“咱們國家現在全面炒股,這種情況,對國民生活將會帶來什麼影響?”

吳答:“資本市場要擴大,應該要吸引越來越多的人進行直接投資,應該說是好的現象。但是全民炒股,講的就不是投資了,我看是不正常的。這說明我們沒有為我們的大眾,提供一個好的投資機會……我們沒有給我們的大眾準備這樣好的投資場所,所以他只有在股市裡面看漲落,希望透過這個能夠得到回報。炒作過程中,賺錢的人賺的是誰的錢呢?他不是在生產發展中創造財富得來的錢,而是從別人的口袋裡轉到他的口袋裡,靠這個炒作來讓一個民族富起來,這就像拔著自己的頭髮要離開地球一樣,是不可能的。美國有個經濟學家叫加爾佈雷思,他說美國人特別健忘,20年前被崩盤咬了一口,過了20年又忘了。我們這個忘性更大,幾個月就忘了。”

對泡沫破滅的預言(7)

《北京青年報》的一個記者談了她對吳敬璉的感受:“我第一次接觸吳敬璉教授是在1991年。那時候我大學剛畢業去採訪他,以後上‘兩會’,每年我都在人民大會堂的臺階上見著他被記者圍追堵截的那個情況,我對他的印象是:他的嘴對著領袖的耳朵,但他的腳站在百姓的中間。”這段話在現場激起了一陣經久不息的掌聲。

吳敬璉看上去非常靦腆和謙遜,他顯然不習慣這種熱烈的、被追捧的場面。這時,他談到了顧準:“首先我要說我不是先知先覺,這兩天好多人都問我你怎麼先知先覺,早就知道這個網路要崩盤,我只不過是注意各種事情,另外用經濟學理論去分析各種現象,如此而已。我自己在相當長的時候,可以說一直到‘*’的晚期吧,才稍微懂得了一點道理。我的老師、朋友顧準說的,要像一把冷冰冰的解剖刀那樣去解剖這個社會經濟關係。”

這是一場充滿了溫馨氣息的電視訪談節目,女主持人現場播放了一段交響樂,吳敬璉馬上聽出,這是捷克作曲家貝多伊齊·斯美塔那交響詩套曲《我的祖國》的第二樂章《沃爾塔瓦河》。他告訴觀眾,和老師孫冶方特別喜歡雄壯、戰鬥的貝多芬不同,他更喜歡“舒緩一些的音樂”,比如莫扎特,“我喜歡他的鋼琴奏鳴曲,因為我們這種職業常常處於激烈的辯論,而且這種激烈的辯論,它常常又有利益的背景,所以它就比較緊張。莫扎特對人類的善意,能夠讓你平靜下來,從人性的角度說,莫扎特很有深度……他對這種人性的解釋,我覺得非常能夠使自己心平氣和起來。有的時候在什麼辯論會上,不管是經濟學家吵架還是跟領導激烈辯論,這種時候開啟來聽一聽。”

節目的最後,細心的沈冰發現,“吳老師的生日就是在1月24日,也就是我們國家的農曆初一。”她代表欄目組和全國觀眾,將一盤斯美塔娜的《我的祖國》音樂片送給了吳敬璉。

這一節目在觀眾中引起了熱烈的反響,但是也有人批評說:這個節目吹捧了一個人(指吳敬璉),這個人又吹捧了另一個人(指顧準),應該停播。看來吳敬璉是犯了某些人的忌諱了。

2000年12月31日,吳敬璉是在書桌前度過的。在過去的一段時間,他一直在編輯一部作品集,書名是《改革:我們正在過大關》。現在,校訂已經完成,初步決定下一年開春交由三聯書店出版。在2000年的最後一天,他坐下來寫了一篇序言。近段時期傳媒對他的讚頌和嘉獎,以及前一天錄影現場的其樂融融,似乎都沒有讓他的心情變得輕快,相反竟還有點黯淡。

他寫道:“當我在2000年年初著手編這本集子時,心情確實有幾分沉悶和沮喪……從經濟資源配置的角度看,可以說改革的‘大關’還沒有過。特別使人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