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天下無雙的風華絕代,多年後我只能摩挲著畫紙上的輪廓開始回憶,自己到底對她是愛是恨?抑或是愛恨交加?縈繞在屋內的靜心香已不能讓我平靜,心湖被那個女人砸開一個洞,永遠補不上。若說水兒的逝去對我是一種打擊,那麼她的冷漠就是對我靈魂的吞噬,愛與不愛,這份揹負著水兒生命的感情讓我痛苦和興奮,只能在極端的恨意中發洩著蝕骨的愛。
閻都篇 番外 嘯靱之此情不滅
赫赫有名的落家莊一夜之間化為灰燼,白道仰慕的武學巔峰的落家從此便成為江湖的一個禁忌。我冷笑著望著火光重重的山莊,四周狼狽逃竄的都是平日裡假仁假義的正道之輩。
我知道此時的自己冷酷的猶如浴血的修羅,殘忍的任由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苟延殘喘,直到生命的盡頭。
火勢快速的蔓延,如一條赤色的巨龍,在我眼中是如此的妖嬈美麗,把我所有的恨意都釋放出來,與耀眼的光芒同生。孃親,這座囚禁了一生讓你含冤而終的墳墓,從此之後就真正的夷為平地。
我的孃親,美麗柔弱的女子,她的一生都葬送在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手中。一段門當戶對的姻緣,她不甚嬌羞的等待著與良人舉案齊眉,偏偏忘記了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的殘忍。即使委曲求全,一味討好,換來的不過是一次次的冷漠相對,最後這個女人無可避免的成為一樁精心設計下的冤魂。而她的夫婿和那個人儘可夫的女人就那麼漠然甚至冷酷的看著她自縊在眼前,短短的二十載生命可悲而可憐。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憂愁而柔弱的女人給了我最溫柔的記憶,她指尖下帶著幽怨的曲調成為我回憶中最深刻的旋律。幼時的我看著她蒼白著容顏卻依舊強顏歡笑,沉重而慘烈。冰涼的淚砸在我的臉頰上,帶著絕望的氣息。
我恨意中最陰暗的一角是她弱不禁風的身軀,左搖右晃的踩著精緻華美的八仙凳,顫抖著柔荑把那白皙纖長的頸緩緩放入純白的長綾中。那張木然的臉淡淡的,連憂愁都若有似無。
我只是安靜的隱身在門外,彼時的我已經明白這樣從一而終的女人,死亡對她來說才是真正的解脫。
水柔一生清清白白,今日蒙此羞辱,再無顏於世。那麼平靜的嗓音,這個女人已經看透了一切般,沒有指責、怨恨,連最脆弱的心疼也消失的無影。
我的眼一眨不眨看著那道被白綾纏繞著的身軀隨風擺動,如一條垂柳般姿態美麗。一瞬間,困在陰暗處的野獸叫囂著掙脫牢籠的兇猛。陰鶩的瞪著嘴角彎曲的男女,心中的寒意更甚,落家,今日的仇恨和羞辱終有一日我會百倍償還。
我小心謹慎的設著局,慢性的毒藥一點點吞噬著那個白道敬仰的男人的生命。我隱忍著殺戮的興奮,慢慢的著手我的報復,十年,終有一日我將得償所願。
隨著我的計劃,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在正值壯年之際枯萎的如行將就木的老者,而那個煙視媚行的女人依舊端著那張狐媚子的容顏在山莊趾高氣揚。我不屑卻不以為意,人生就是這樣殘酷,站的越高就跌得越慘,這個女人永遠也逃不出我為她準備的命運。
十五歲的我,俊美的如孃親一般的容顏是山莊的恐懼,我卻偏偏溫和的頂著謙謙兒郎的面具把眾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當看著那張蒼老垂暮老者似的男子驚恐的瞪著我時,我放肆的笑出聲。
怎麼?德高望重的落莊主也會做賊心虛。嘴角揚起愉悅的弧度,我知道這一刻的自己得意而邪惡。
孽子。
仿如用盡了生命的咆哮聲在耳側迴盪,不費吹灰之力的推開掙扎著想要從床榻上爬起的男子,我嘲弄的揚起手中黑色的藥丸。緩慢而堅定的掐住男子抗拒的頭顱,冷漠的看著那顆泛著黑暗的冷光的藥丸,滾入了他的喉嚨,一如多年前他們那般漠然的看著我柔弱無辜的自縊在白綾上的孃親一般。
最毒婦人心,我咬著牙冷笑,自己果真是低估了那個手段了得的女人,即使一張昔日禍水的容顏被扭曲的失了顏色,依舊可以鎮定的等待著我的大意,這個女人就是潛伏在叢中的蛇。
哈哈。女人胸有成竹般露出醜陋的笑顏。落之軒,落家莊我可以給你一半,只要你交出解藥。女人鄙夷的看著我,看透世事一般的嘲弄,似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奪權。平靜的斜睨著自以為是的女人,我不置一詞。落家,的確在世人眼中孃親的不貞,連帶的讓我的血脈受到了質疑,對於落家來說我不過是個不清不楚的孽種,而我的所做正是昭顯了我的野心。
直到女人在痛苦的呻吟中扭曲著身軀,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