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腿帶動大腿向前踢出一大步,踢的時候。腳距離地面不要超過二拳,別抬得高,高了沒辦法再迅速變力。刺中敵人的時候,左腳著地的同時右腳自然地向前滑動。”
……
“自然,要自然。要把這動作刻進自己的骨子裡。你故意的去做這個動作,本身就拉慢了你的突刺速度。”
“什麼是突刺?不快怎麼突?不狠怎麼刺?突刺時,一要‘快’,二要‘狠’。”陳鳴的理論提供加上覆漢軍自己的摸索,所得到的拼刺操練,就這樣的在八旗新軍裡也大行其道了。
“‘快’,就是對準突刺點後迅速刺過去,不能引槍,也就是不能把槍往後拉一下再去刺,引槍就等於告訴敵人,我要刺你了,對方有了準備,當然你就刺不到了。”
“‘狠’,就是要有三力,兩臂的推力、腰部的推力和右腳的蹬力,都合成一股力,狠狠地刺向敵人……”
這名五品軍官走進佇列中,檢查士兵們的腳位、腿形、刺殺後槍聲的角度,一一糾正到滿意後,才行出佇列,大聲道:“左臂回縮,右臂緊貼槍托快速擊出,扭腰、右腿發力跨步。格擋託擊!”
“殺!”
“左臂前伸,右臂回縮,左腿跨步,擺槍挑刺!”
“殺!”喊殺聲還是那樣的鏗鏘有力。
站在校場邊上的傅恆、阿桂看的是頻頻點頭,而他倆身邊的劉統勳就看的是滿臉驚訝了。這個歷史上第一個當上了軍機處領班大臣的漢員,對於軍隊,熟悉瞭解的卻是原先的那一套老舊軍陣。新兵組建的過程,乾隆很低調的,也用不著漢員軍機大臣來監督。
再說了,劉統勳是個標準的文人,對於軍隊,本就很陌生。對於八旗新軍學習自復漢軍的近代軍隊作訓,更是尤其的陌生。
“劉公,可別看不起這幾下。這可是真功夫。火槍拼刺裡最基本的動作,正面突刺、格擋託擊、擺槍挑刺。每個動作中腳步都會向前跨出一步,聯好了那就是一般的練家子也不是對手的。動作之間銜接流暢,更可以迴圈反覆,是火槍白刃格殺中最有力的拼刺動作。”
劉統勳的年齡比傅恆打了二十二歲,比阿桂打了二十歲,兩人對劉統勳都是十分尊敬的。
劉統勳年已七旬,雍正二年(1724年)中進士,至今四十餘載,為官清廉,正直敢諫,在吏治、治河方面均有顯著政績。不僅是山東、北方士林領袖,官員標杆,就是整個天下漢員之中,他也是一座豐碑,一個讓無數人敬仰的偶像。歷經雍乾兩朝,德高望重,官位比的不傅恆,份量卻有過之而無有不及。
劉統勳也屬理過兵部,但滿清的兵部就像後世的國防部,更似一個文職。他跟軍隊打過幾天交道,也全是在武官升貶,錢糧物資撥調上,對軍隊的實質並無瞭解,尤其是刺刀白刃格殺。這些動作在他眼中就是幾個非常簡單平常的刺殺動作,現在聽阿桂對之的評價如此的高,不由疑惑道:“如此簡單也能制敵?”
“豫省陳逆即如此作訓火槍兵,排槍過後白刃衝鋒,屢勝官軍,可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對於不懂軍事的劉統勳,阿桂也不想解釋太多。
烈日下的校場上,八旗新軍計程車兵個個汗流浹背、衣裳溼透,時而有體力不支者暈倒在地。
阿桂不會看不起這些昏倒的人。校場上練的能昏過去也是好樣的,比那些累了後就出工不出力的廢物可強多了。
阿桂很清楚現在的八旗大爺們有多麼頹廢和廢柴,要是當年的先祖看到眼下的不肖子孫們,絕對會氣的拿刀全劈了那些提籠鬥鳥的龜孫。不能比,真的不能比了。
這次浩劫,復漢軍現在滾河,候在荊州,然後破南京,下蘇州,地方駐防旗兵的表現是丟盡了朝廷的顏面。而調出的京旗精銳和東北的八旗馬隊南下河南,打的也很不理想。似乎並不比普通的綠營和西北山東綠營馬隊強哪裡去了。
復漢軍能鬧騰那麼大,如今天下沸騰,不是人家太強,而是自家太廢了。所以現在的阿桂非常的感嘆。“要是八旗子弟能有三分當年祖輩風采,何至於今日啊當……”
“再來!連續突刺!向前!向前!”五品教官的聲音嘶啞地吼叫著。
受訓的八旗新軍士兵喊聲也依舊嘹亮。“殺!殺!殺!”
黃塵漫天,汗水落下碎了八瓣,後面幾排士兵的身影幾乎已經看不清楚了,只有那反射著陽光的刺刀依然清晰可見。連續突刺,連續跨步向前,帶給士兵的不僅僅是體力的消耗和對突刺動作的更深體會,還有一往無前的氣勢證悄悄地浸潤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