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還比較有精神,他都抹脖子的了。小心翼翼的撿起青瓷小瓶,“太上皇,要不要傳御醫?”
陳惠搖頭,御醫頻頻出入延壽宮不是個好兆頭,而且太皇太后的生日就在準備中,今年是老孃七十七歲的喜壽,要大辦特辦。而這延壽宮也是開張的第一年,常來御醫,太不吉利。
新朝建立還沒有幾天,皇室當中出了個長壽的老人,寓意吉祥。可不能因為他的胸悶咳嗽就打亂了佈置。昨天皇帝親自來延壽宮請安,說到了東北的軍統局查處的線索,那意思是說南京城裡也很可能有韃子的眼線、釘子,他們如果也跟東北抓到的那人一樣動了起來,肯定不會放過一丁點給新朝添堵的可能的。雖然危險性很小很小,陳惠卻不能不考慮詳細。
趙二喜幫他挪正背後的枕頭,陳惠指著多寶閣:“再取一瓶來。”
嚥下藥丸後,陳惠才覺得悶痛的胸口好受多了。
……
皇宮裡頭,陳鳴還在吩咐著新任順天府尹蕭樓和國安陳光,要求他們務必維持好太皇太后壽辰期間的市井市貌安定,維持好城中的秩序。特別是各屬國前來的使臣,這一回雖然沒有了朝鮮,可是日本、琉球,安南三家,暹羅、琅勃拉邦、永珍、金邊、馬來諸蘇丹國等等,加上湊熱鬧的英國、瑞典、荷蘭等,南京城裡是很熱鬧的。
還有蒙古和青海地區積極向陳漢中央靠攏的部族,此時也紛紛進到了南京。
可不好出現恐怖事件。
蕭樓和陳光進來壓力都十分的大,這種大型歡慶壽辰的事宜,準備時間太長,聽到訊息敵人從任何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鑽出來,跑來南京都時間足夠了。現在唯一能制止住這種狀況出現的流量就只有破壞分子自己的想法了。
而且除了韃子方便,在國安部的紅名單上還寫著‘極端分子’四個大字。
自從當初皇帝行在被炸到現在,這些人已經好幾次在中國出手,造成的損失雖然不大,影響力卻很轟動的。
不過讓國安很奇怪的是,後者似乎擁有超級專業的反偵查手段,幾次作案後手尾收拾的乾乾淨淨,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而且最讓國安好奇的是南洋,國內的幾次極端襲擊時間影響力是很不小的,可是作為中國天方教徒主要集中地的南洋,卻並沒有因此而產生太大的波動。尤其是馬來亞,比呂宋都要安定的多得多。
他們簡直就是一群順從的綿羊。
陳光覺得這可能就是權利階層的本質吧,馬來雖然大半個被中國給籠罩住了,可是作為原先的統治階級的馬來蘇丹們並沒有太直接的利益受損,他們只是需要把自己之前對待荷蘭人的恭順轉而獻給中國,把對待荷蘭人的所有條件轉而施加在中國人的身上。那些蜂擁而入的中國商人反而讓他們的個人利益得到了更好的發展。
這些人跟玩恐怖炸彈的那些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但倒黴的是,國安他們很少能與蘇丹們產生聯絡,而更多地是與玩炸彈的那些人打交道。
陳光對陳鳴感慨著、嘆息著。陳鳴腦子裡本來沒有馬來這些蘇丹存在的位置的,可聽了陳光的感慨,他想了想絕對這些天方貴族階層身上的確是存在著一定的利益價值。
就像滿清對待蒙古一樣。
加恩給這些天方貴族,好好的籠絡他們,然後讓他們去統治和束縛底層的民眾,有清一朝,在幹隆滅了準噶爾汗國之後,蒙古就再沒有給滿清添過什麼麻煩。
而就算滿清的中前期,準噶爾蒙古、青海蒙古先後給滿清找了很多很多麻煩,可至少內蒙古六盟都還是挺忠誠的,山陝、直隸沒有是不是的邊疆爭鬥,沒有是不是的戰鬥發生。
如果陳鳴不想著把馬來、呂宋、安南等地徹底的納入中國,以滿清籠絡蒙古的手法去籠絡他們,到未嘗不能安安穩穩過個一二百年……
安南的三家就好比科爾沁,馬來諸蘇丹貴族就是烏喇特,呂宋和未來的東印度地區,就是其他的蒙古部族。
陳鳴要真的這麼玩的啊,那些利益階層絕對會變成南京的一條條狗。但是中國也很難徹底的吞併了南洋地區,徹底的‘吃掉’那裡所有的人。因為滿清的這種做法讓蒙古到了清末也始終是蒙古。
因為如此做簡直就是在不停的大聲提醒著他們,你們不是漢人,你們不是中國人。你們是馬來人、是呂宋人、是爪哇人、蘇門答臘人……
陳鳴可不想未來一二百年後,‘殖民’帝國崩塌的一幕還出現在中國。
“來人,去給朕把柔佛蘇丹招來。”
陳鳴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