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好,張輔這番話又極其有道理,他自然沒有絲毫反對地理由,因又問道:“照大堂伯這麼說,以後南京那邊……”
“皇上遷都是為了防備北疆,讓子孫後人不至於在江南奢華之地忘了大業得來不易,這南京自然仍是重鎮,今後也會設官員鎮守。不過大多數王公貴族都會遷來北京。”
張輔說著便露出了自得的笑容:“當年你從祖父跟著皇上守北平,早就在這裡置下了不少田產地產,我兄弟幾人後來跟著去南京之後,不少功臣都覺得江南土地肥沃,無不賤賣了北京的產業,我卻收進了很不少,也趁勢給你祖母和你那堂伯堂叔買下了一些。如今這北京眼看就是京城,往日三千貫的宅子如今至少就翻了四五倍,田莊更是難求。算起來我今後哪怕只做個田舍翁。也是日子不愁了。”
原本還在心裡嘆息自己當初太小,錯過了這一輪賺錢的大好機會。乍聽得張輔這麼一說,張越倒是愣住了。以往只覺得張輔沉穩睿智低調,這會兒他方才發現,張輔最值得稱道的卻是敏銳,否則別個功臣都拋售產業地時候,張輔又怎麼會有那麼大手筆一一吃進?當下他著實有些忍不住了,便試探著問道:“大堂伯,您曾經為祖母置下的都是什麼產業?”
“通州附近大小田莊十幾個,少說也有幾百頃良田。北京城原靖安侯大宅一座,大小宅院也有五六座,此外還有店鋪十餘間。哪怕你祖母這回不派高泉再買宅子,其實也夠使了。”
張輔說得輕描淡寫,張越聽著卻瞠目結舌。祥符張家在開封城周邊的產業他隱約聽父親提過,卻不知道祖母還在北京不聲不響地攢下了這麼一大筆財富。即便沒有遷都一事,哪怕是為著大伯父張信地事賠出去的那些金子,祥符張家和敗落兩個字遠遠搭不上邊。
“還有一件事我之前不曾告訴你。”彷彿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張輔閒適地往後頭靠了靠,旋即說道,“之前為你大伯父贖罪時賠出去的那兩千兩黃金,我設法從那些胥吏手中討回了七七八八,這次高泉在北京買宅子的就是那些錢。之所以當初我沒阻著你四弟賣宅子,也是為了讓別人不再盯著你大伯父。”
“另外,你先頭十五歲生日我正好不在,也沒備辦什麼東西。榮善之前買了通州附近一個小田莊,大約也有兩百畝地,加上南大街上一座三進三間的宅院,就送給你當賀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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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貧賤婦遇貴千金
雜犯死罪以下囚,輸作北京贖罪。
自隋唐以降,死罪便分作“真犯死罪”和“雜犯死罪”兩種。前者指的是那些謀逆大不敬之類的大罪,通常是遇赦不赦;而後者罪雖至死,卻不必用極刑,因此律有贖罪之法。到了如今的大明,這贖罪之法愈發詳細,林林總總定出了好些條例。
此番營建北京城需要無數人力,役使民夫固然使得,卻一來成本太高,二來容易招民怨。於是,除了真犯死罪的死囚,如今那些造城牆宮殿的,便都是雜犯死罪以及該當杖刑流刑徒刑之類的囚徒。
對於朝廷來說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但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一條生路。畢竟,若是雜犯死罪,雖罪不至死,若不在贖罪條例上或是無錢贖罪,卻得到天壽山種樹終生。這營建北京城的勞役辛苦,但若是能夠熬上十年便可免罪為平民。尤其是對沒錢贖罪,家中卻有人牽掛的囚犯而言,則更是拼死拼活也要熬下去。
入冬以來北京連降大雪,這天雪雖停了,天地間卻仍是白茫茫一片。內城北邊的一段城牆乃是新造,如今正有數百囚徒冒著嚴寒運送城磚建造城牆。幾乎所有人都是用草繩扎著薄絮袍,腳上穿著草履。在這種嚴寒的天氣下,喝上一口熱水也變成了難得的享受。
“爹!”
這大冷天,監工也不好受,乍聽得這麼一個突兀的聲音不禁抬頭望去,見是一個身穿藍色小襖的小丫頭,這才見怪不怪地閉上了眼睛,心裡倒有些羨慕那個雜犯死罪的囚徒。這回押過來作苦役的囚犯多了,有幾個家人能跟過來?看在那小丫頭上回苦苦哀求,再加上又送了他一個銀角子,他對她來送飯送水也就睜一隻眼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