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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部分

那小子壞了滿盤好棋!”

“去吧去吧。這兒有我!”

高聲答了一句。鳳盈也不去整理酥胸半露地前裳。而是站起身支起窗戶看了看。直到確定楊進才確實走了。她方才慢條斯理地束起了腰帶。披上一件避雪地斗篷出了門。待到西廂房門口。她側耳輕輕聽了聽。現此時完全沒有動靜。猶豫片刻就推開了門。然而。當看清了裡頭那情形時。她卻不由得呆在了那兒。

所謂蘭苑,顧名思義自然四處都是蘭花。從室外到室內,張越一路看到了好些不知名的品種,若有若無地清香縈繞在鼻尖,倒也沁人心脾。然而,等踏入了那位楊家家長的寢室,滿室藥香就把花香驅散得乾乾淨淨,竟是平白無故讓人感到心中一沉。

他原本還以為要和一個老狐狸打交道,但那個半坐在床上骨瘦如柴的老人大約是完全瞭解了他的來意,在相見說了一番客套話之後就直截了當地道:“方青什麼都對我說了,大人本是天子信臣,完全不用走這一趟,如今到這裡來也不過是給我楊家一個機會。雖說這海上營生我前半生藏著掖著視若珍寶,但如今卻好比是燙手的山芋,只恨甩不掉而已。”

能夠重振慘淡地家業,能夠維持松江富的名頭長達二十年,楊善自然是精於決斷地人,因此在女婿把所有事情攤開到檯面上之後,他立刻就做出了決定。擺擺手示意女兒到門外頭守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就開始一條條地說起了海上的勾當。

“大明海禁多年,原有的通商港口悉數都被封了,幾處市舶司碼頭也都是隻能進不能出,所以,如今這貨都是用小船運到近岸的小島,再從小島上用船運到附近的大島。出海的港灣都是一些偏僻地去處,從浙江至廣東,大約有幾十條船上千人靠這條線吃飯。每逢寶船出海,沿海各島就會全部清空一次,畢竟遇上寶船那就沒命了。自然,這沿海一帶還有海盜倭寇,船過境碰上的時候也是大麻煩。

“大凡秘密港口,多半在廣東福建,這是宋元時海商繁盛地地方。而浙江一帶,走貨最方便地就是雙嶼、烈港、普陀,雖說船不少,可大多背後都是松江府我們楊家和寧波府嚴家。海船幾乎都來自福建廣州所造,即便是小船也是價格不菲,當初我出海那一艘就幾乎用盡所有家財。自然,這都是極其隱秘地,那些船廠都在島上,尋常人根本找不到也買不到。只不過,朝廷自從寶船出海之後,昭告各屬國凡有私商一律呈報,所以這生意並不好做。常常有此地買貨,然後易地起行的。”

“咱們楊家背後地原本是隆平侯和城伯,還有其他幾位勳貴,因為都是軍中老人,家大業大吃喝嚼用多,再加上在軍中頗有些根底,所以能瞞天過海。而嚴家佔據了寧波府的好地頭,卻比咱們手筆更大,他們的後臺乃是富陽侯,就是那位永平公主的兒子!只是如今這些事情是我家老二管,我也不知道他如今究竟倚靠的是誰。”

這都是張越想打聽地訊息,即便是在聽到富陽侯那三個字,他的臉上仍舊猶如石頭一般絲毫不為所動。

倒是當楊善誠懇地說楊家有關於西洋和朝鮮倭國一帶地海圖,而且願意全盤交出來的時候,他才稍稍愣了一愣,旋即意味深長地微微一笑。

“楊老也該知道,如今朝廷正在預備開海禁,若是從一個個地方開港貿易,朝廷正經抽稅,商人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做生意。那些海上的私港只要派船派兵嚴厲查禁打擊,很快就會灰飛煙滅。我並不是下來查走私的,所以相比這些海圖,我更想知道,如今那些走私的船每年往來海上,是否供不應求,一年總共能做多少生意?”

儘管張越這麼說,但方青自打得知張越來到了松江府,就已經知道這位欽差別有重任。楊善活了半輩子,這會兒雖說吃不準,但也只能一五一十地說:“就我所知,前些日子咱家老二出去地船應該是三艘,一年也就是六艘之數。而嚴家比我家略多,但也有限。再加上其他私商,整個浙江頂多一年也就二十來艘船出海。廣東福建等地的私商大約比兩浙多一些,大致算下來一年出去一百艘船地貨頂多了,所帶私貨在各國自然是供不應求……”

正當楊善掐著手指頭預備說出一個大體的銀錢數目時,外頭忽然響起了一陣爭執聲。詫異的他不禁轉過了頭,旋即就瞧見一個人闖進了門。看清了那張滿是冷笑的臉,他頓時感到怒火上湧,捶著床板低斥道:“怎麼這麼沒規矩,誰讓你進來的!”

這時候,楊琳方才狼狽地跟進了門,而楊進才卻看也不看惱怒的妹妹,昂著頭嗤笑道:“老爺子連兒子都不見,還有工夫見外客,妹夫地面子倒是不小啊!咱們的家事若是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