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於是撤開手,別過臉去,“記住我的話,不要再和那個人說話,更不要對他笑。”
“是。”這一次她的聲音又輕了幾分。“公子請喝茶。”
飲過那杯茶,他走回床邊像是要就寢休息了,但是忽然間回身對她說:“今夜你留在這裡吧。”
侍雪的手似乎顫了下,托盤上的杯子發出叮噹的響聲。
“公子……”她若有所語。
“茶盤就放在桌上。”他不給她多嘴的餘地,率先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按照他的話將茶盤放下,走到床邊。
他躺在裡面,背著外邊,給她留了大半張床的空間。
她輕巧地躺下與他後背相對,輕輕地呼吸,像是怕驚擾了他,但是很快她又發現自己沒有熄燈,正要下床去滅燭火,雪染反手一揮,燭光陡然熄滅。
兩人的距離是如此之近,近到她都可以感覺到公子的背部隨著呼吸起伏。清冷的風,不知道是從窗外透過窗欞而入,還是從他的身上飄來,這反而讓她的神智更加清醒,睡意全無。
就這樣僵直地躺著,大概過了兩個時辰,她忽然聽到他開口說:“睡在我身邊有什麼不妥嗎?”
那聲音異常清晰,絕不是夢囈。
原來他和她一樣不能成眠。
“沒什麼不妥,只是……好久沒有和公子同榻而眠,有些不大習慣。”她小聲低吟,似乎有些不安。
“任何習慣的事情都可以改掉。”他的語氣不知為何僵硬了起來。“以後也許……”話說了一半卻突然斷掉。
“已是一更天了,明天還要上路。”他轉移了話題。
“是。”她應了聲,身上忽然被什麼東西蓋住。
用手一摸,是剛才她薰染過的那床錦被,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梅香。
“公子,這被子……”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要她怎麼蓋?
雪染不應聲,如同沒聽見。
“公子……”她又叫了一聲,他依然無動於衷。
她只好拉起被角,半遮半掩地蓋在身上、心下不禁想起初舞公子今天問她的問題。
為什麼她單薄的身子從不會被寒冷侵襲?
只因為,在她的心頭還有一處是暖的。
只要心暖,身子,也就不會冷了。
第二章
雪染不想與行歌同行,所以很早就起床準備離開。
但是行歌好像算準了他的心思,在外面的院子裡悠閒地喝茶,等待他的到來。
“今日風和日麗,真是出門遠行的好日子。”他舉杯對雪染抬了抬手,“我已經命人準備馬匹車輛,從這裡到楚丘城,如果快的話,三兩天就可以到了。”
初舞這時也走了出來,“要想找到和驚鴻、破月一樣好的馬還真是困難,這裡的馬店中最好的馬也只是中等而已,行歌想追上你的馬車可有一番難度。”
雪染看著他們,張口說:“我們不同路。”
“哦?”初舞不信,“你不是要去楚丘城嗎?”
“我要先去江南一趟。”雪染看著兩人面露詫異,眼中閃過一絲詭計得逞的得意。
侍雪從他身後走來,“公子,東西都收拾好了。”
“嗯。”他抬腳往外走。
行歌在後面喚道:“雪公子,既然不同路也不強求,只是如果我們確定那根魔杖確實是武十七所有,是否要等公子到齊再處置呢?”
“你不是被人稱為無所不能嗎?”雪染的口氣裡都是嘲諷,“隨你處置。”說完衣袖一揮便離開了。
初舞困惑地看著行歌,“就這麼讓他走了?不追嗎?”
“他有心要與我們分道而行,你就算是想拉也拉不住。”雖然被雪染給了根釘子碰,他還是笑得很優雅。“再說,他雖然說得瀟灑,但以雪隱城與武十七的淵源來看,這魔杖他根本是誓在必得的,現在只是在和我們打馬虎眼,我們也不妨陪他裝裝糊塗好了。”
“那你現在要怎樣做?去楚丘城嗎?”初舞好奇地問。
行歌喝了口茶,反問道:“你知道他要去哪裡嗎?”
“不是說江南嗎?”
“江南哪裡裡?”
初舞想了想,“應該是薛家吧?”
世人都知道雪隱城和江南薛家的關係。這百年來,雪隱城只與薛家聯姻,前後有四位薛家小姐相繼嫁到雪隱城,成為城主夫人,而現在的薛家三小姐薛墨凝便是雪染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