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躬身,隨行歌的侍從先行離開。
初舞開口笑道:“兩年不見,侍雪也不曾改變。不僅容貌不變,連氣息都越來越靜,靜得好像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只有雪隱城才可以調教出如此出色的丫頭吧?”
“你怎麼對她總是這麼留意?”雪染微皺著眉,“你找我又有什麼事?”
“關於武十七的魔杖現世,想先聽聽你的想法。”初舞終於收斂了幾分玩笑的神色。“行歌和我都覺得此事關係重大,聽說,雪隱城和武十七當年有過很深的過節,所以更得找你商議了。”
“還不知是否為真。”雪染仰起臉,“也許,只是一個局。”
行歌和初舞同時一震,互看一眼,初舞問道:“為何會這麼想?”
“因為,我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他修長的手指動了動,猶似抓住一片輕風。
魔杖如果現世,它必然帶著一股詭異的殺氣,但是他卻連一絲一毫的訊息都沒有察覺。
“或許,這只是一個精心策劃的迷局,只為了引我們前去。”他冷冷地說完,看著兩人,“既然是夜深露重,我先去睡了。”
待他走遠,初舞對行歌笑笑,“他年紀不大,但是前途無量,我很喜歡他。”
行歌也淡淡地笑說:“我的心,同你一樣。”
雪染走進別館後面的廂房,有人指點他來到專門為他準備的房間。
房內,侍雪正在低頭整理床鋪,用隨身帶來的暖爐薰染著那床錦被。
雪染不習慣在外面睡覺,如果床上沒有梅香更會失眠。侍雪現在的工作就是將已經乾透的梅花花瓣放進暖爐中,利用蒸騰的熱氣為那床錦被籠罩上一層淡淡的梅香。
大概沒想到雪染會回來得如此之快,她轉身看到他,立刻退往旁邊一步,低聲說:“公子,再半盞茶的工夫就可以了。”
“嗯。”雪染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手支額看著她的背影,似乎在想些什麼。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直到侍雪確定梅香已經足夠濃郁,方才回頭說:“公子,要沏一杯茶來嗎?”
這也是雪染的規矩,每夜必然要喝一杯茶才可以安神入睡。
但他沒有立刻回答,定睛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問:“你還記得初舞嗎?”
“兩年前,隨公子去天涯閣的時候,曾經見過一面。”
雪染不禁皺眉,這個答案他滿意,“我是問你,是否還記得他?”
“剛才見面之前,已經不記得了。”
他的眉心方才舒展開來,走到床邊說:“你去沏茶吧。”
“是。”
門被輕輕地拉開,然後是關闔的聲音。
他吸了口氣,梅香同在雪隱城時一樣。能做得這麼好是因為侍雪將初冬最先綻放的梅花花瓣小心採摘下來後,一直用自己的體溫捂暖,再用特殊的布料縫製香囊,依然是貼身收藏,等到要用的時候,取出幾朵,那香氣便可勝過無數的香料。
再也沒有人能做得像她那樣細緻認真。從她五歲被帶到他面前時算起,這十二年裡,他的起居生活一直與她相關,她瞭解他的生活習慣勝過瞭解她自己。
的確,只有雪隱城才能調教出如此用心的人,也難怪初舞者這麼感嘆和覬覦了。
只是,雪隱城的人,又豈容別人染指?
依稀聽到窗外有人在說話,正是初舞的聲音。
“侍雪,這麼晚了還要服侍你們公子喝茶?”
“是。”
“穿得這麼少,不會生病嗎?哦,我竟然忘記了,雪隱城比這裡還冷上幾倍,只是你們公子有沒有教過你驅寒健體的功夫?”
雪染霍然拉開房門,聲音冷冷地問:“你還有事?”
初舞燦爛地一笑,“只是來和侍雪聊個天。”
“天色已晚,不送你了。”雪染傲然地看著他,下起逐客令。
他狡黠地笑說:“侍雪,你先回房去吧,看來你家公子是心疼你了。”
等到侍雪走進房門,雪染雙手將門關住,沉聲交代,“以後不用理他。”
“是。”她的聲音卻好像和平日有些不同。
雪染跨步到她身前,發現她的唇邊竟藏著一絲笑意。
她竟然在笑?雪隱城從不需要笑容!
他厭惡地用手蓋住她的唇,恨聲道:“那個人有那麼好笑嗎?”
侍雪微愣地抬頭看他,平靜無波的面容陡然映進他的眼裡。
他不習慣與人這樣相近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