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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身邊的宮娥內侍亦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原來這房裡還是有人的。我呆坐在床上,過了一會兒,方覺著左頰上火辣辣的疼起來。我撫著那塊最辣最辣的地方,果然那塊皮肉摸著比邊緣高了一圈,那邊緣又比我的鼻子高了半指。

我捂著臉呆坐了許久,父皇的震怒著實把我嚇糊塗了,一直等到阿孃一個宮娥都沒帶,慌慌張張衝將進來,我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是我睡著的時候,有人在我房裡搜出了許多男人的衣物,這且不算,真正壞事的是,除了衣物,內裡竟還有一個繡春香囊;最最要命的是,那香囊裡除了香竟還有一張字條。

上書“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字條,落款是雲羅,本公主的封號雲羅。

我五內摧傷了,跳起來便抓住母妃的袍子使勁搖,一邊搖一邊嚎:“娘,這擺明了是嫁禍呀!你說弄個香囊也就完事了,幹嘛還往裡夾紙呀?整個沭斛誰人不知我的字是哥哥手把手教的,這種工繡的蠅頭小楷,根本就不是我的筆跡!只有……”說到此處我忽然住了嘴。

原來——那個好字後頭竟是這般意思麼?

雲霄!你竟為此恨我至死麼?

我一個激靈,身上的鱗片呼啦啦掉得更狠更急更迅速,直似那狂風暴雨般,淅瀝瀝又嘩啦啦。

同我那半身鱗片一同而去的,還有原先侍奉我的一眾宮娥,父皇有令,不準別人侍奉我這個不要臉的女子,更不許給我吃藥,七七四十九日之後若我仙緣散盡死了便死了,若不死,便跳誅仙台然後十世轉生,世世不得好死,以作懲戒。近日裡來無一人踏足此境,唯有阿孃日日來探視。還有一次我倒是覺出了灝景的氣息,可那氣息卻甚為古怪,半仙半妖,詭異非常;且遮遮掩掩似在躲藏什麼;過了一會兒阿孃進了來,手裡託了一樣東西,覷眼一看,竟是一顆內丹。

“阿孃,這是在哪得的?”

阿孃調轉目光,只說:“你先服下罷,能拖得一日是一日,目下你先扛著,幾日後你哥哥便回來了,他在你父皇跟前說得上話。”阿孃拉著我的手,囑咐道。

我看了看那顆瑩亮圓潤的內丹,又想起灝景那陣詭異的氣息,心下默然,頭一仰眼一閉,一口吞了下去。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我是被冤枉的,冤情不雪,安能橫心赴死?

阿孃瞧著我將那粒內丹吞下,又細細的替我蓋好綾被,思索了一會兒,方緩緩離去。當時我不知道我娘是拿著那幅畫找我父皇了;那幅畫是當年我娘剛進天宮為妃時,父皇親手畫了交給我孃的定情信物。我娘向來不求我爹任何事,安心在離宮裡做她的山大王,這次為了我,她終於學起了以往最為鄙薄的姬妾爭寵的手段,精心打扮了一番去替女兒求情;恰巧那時我想即便我死,也不能吃啞巴虧虧死,就算父皇不信,到底我還是要為自己辯解一番;否則到時真在誅仙台灰飛煙滅成了啞巴灰,那可是真真冤枉死!

心動不如行動,我當即溜出門外,為了怕人發現,我一頭扎進宮外蓮池,偏生我不會游泳,也只好咬著牙,唸了輕身訣,扶著蓮花,站立著從塘裡一路摸過去;所幸天宮中人少塘多,我繞過幾對人也便慢慢的摸了過去,待得我溼漉漉從天帝宮後的池塘裡爬上去時,見著了我最不願見的事情。

我阿孃跪倒在父皇面前哀哀慟哭,額前一道紅絲分外惹眼。我剛想爬上去,驀地聽見我娘一聲冷笑,也不用人扶,自個兒爬了起來,看著我父皇的眼睛道:“連你亦知道為這句話生氣,可見你亦知道,這多年來,你有多麼對不起我!”

阿孃這是唱哪出?我屏住呼吸,不知該不該動。

只見父皇眉宇間又是憤怒,又是悲痛,停了半晌,方沉痛道:“既便如此,你也不應如此對我!更何況我還差點因此錯毀了落裳……”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阿孃喟道:“不過是一個女子普通的願望,卻因為遇著了你,成了我此生最不可求的奢望!既然你當初娶我不過是為了牽扯麒麟,本身對我並沒有任何感情可言;我做與不做,你又何須在意呢?”

啪的一聲脆響,父皇指著我娘怒道:“竟說這種話,你到底還有沒有廉恥?!”

我發現父皇真是一條十分愛抽耳光的龍,不過數日,我和我娘便已先後捱了他的耳光。我娘捂著臉笑容更冷,驀地柳眉一豎,大聲道:“先是我,然後是雲丫頭,你為了牽制麒麟不擇手段,說起來,不知道誰更沒有廉恥!你自己說,麒麟族的侍妾你納了多少?”阿孃慘笑:“可惜別人偏偏不服你,憑你作好作歹,就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