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屋頂掀起來,相黎都任由他們提問,耐心的作答,微笑著聽著他們爭論。
下課的時候,行禮過後,所有的孩子都帶著戀戀不捨的表情走出了教室。
只有兩個孩子留了下來。
把兩個孩子叫到前面,相黎抽出那張自己最醜的紙,對寫下那些字的孩子道:“薊楚同學,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想學醫嗎?”
薊楚那帶著野性的眼睛絲毫沒有迴避的對著相黎的眼睛開口道:“我想要體面的活著,不知道自己籍貫的孤兒是不能參加科考的,因為白先生,朝廷與北邊的夷狄三十年休戰,想要在軍中立功也不可能,我沒有經商的本錢,也不相信學了律法就能進入大理寺。所以,從看到嵐月書院的課程表那天起,我就確定了要學醫。”
相黎看了眼薊楚緊握的拳頭,神色嚴厲的道:“你覺得聽了這些話,我還會允許你入門嗎?就算是個孩子,在市井中長大的你,應該也知道我想要聽什麼答案的。為什麼不說出我想要的答案?”
薊楚咬了下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相黎道:“不管我做多麼好聽的說辭,如果不是真的,先生也一定能聽得出來。更主要的是,先生這樣乾淨純粹的人,讓我覺得對您撒謊會讓自己無地自容。”
聽了薊楚的話,相黎“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真是一個聰明狡猾的孩子,你今天跟我回去吧,如果我家先生能夠同意你入門,我就收了你這個徒弟。
你已經見過劉先生了,憑藉你這個精明的小腦袋,在路上好好想想他想聽你說出什麼樣的答案。”
相黎話剛說完,戚無殤就從門外閃進來道:“阿黎,我也要去你家。”
戚無殤雖然是對相黎說話,可是,自從進門,眼睛就一直黏在相黎身邊的相狄身上。
“戚公子,不是我不歡迎你,只是,我家今天來客比較多,兩件客房都有人住了。不如改天吧,反正你一週也只有一節課。等改天書院開學的時候,你去我家醫館,我和先生一定好好招待你。”相黎說著,測了測身子,不著痕跡的擋在了相狄身前。
“阿黎,我今天一定要去你家,因為這關係到我跟相狄的一個賭注。就算睡在你家院子或者屋頂也沒有關係。”被相黎擋住視線的戚無殤,略微失望的把眼神轉向相黎,眼中卻是相黎熟悉的滿滿的狡黠和志在必得。
相黎皺了皺眉,轉身問身邊的相狄道:“蛟兒,你跟戚先生打了什麼賭?賭注又是什麼?”
“我跟先生打賭,孃親會不會收這個討厭的傢伙為徒,如果孃親不收他為徒,我就贏了,戚先生會交給我讓小綠乖乖聽話的方法。”相狄說著,一臉抱怨同時有帶些狡猾的看著相黎。
“那你輸了呢?”
“孃親放心吧,我不會輸的。爺爺要是知道這個討厭的傢伙怎麼欺負我,肯定不會讓孃親收他為徒的。”相狄說著,對薊楚做了一個鬼臉。薊楚也對他露出威脅的表情,可是,明顯的,相狄此刻完全不把薊楚的威脅放在眼裡。
假裝沒有看到兩個孩子之間的互動,相黎對相狄開口道:“我問你輸了會怎麼樣?”
“輸了相狄就是本公子的入室弟子了。”在相狄皺眉之間,戚無殤搶先說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戚無殤的表情,就像一個馬上就要吃到最喜歡的糖果的孩子。
相黎知道這個時候責備戚無殤或者罵孩子輕易被挑釁都於事無補了,只得苦笑道:“那戚公子就跟我們一起吧。”
說著,相黎率先抬腳走出教室的門。
路上,相狄追上相黎道:“孃親生氣了嗎?”
看著相狄不安的表情,相黎就算心裡有氣也不忍對他發出來,只是嘆了口氣,揉了揉少年的頭開口道:“蛟兒,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吧?假如你輸了這個賭,你覺得你爹爹會允許你跟戚無殤學毒術嗎?
而戚無殤是一個他看上了什麼,就算是偷、是搶也要得到的人。這樣,萬一惹怒了你爹爹,你有想過他會怎麼樣嗎?”
相黎說得聲音不大不小,後面幾步遠的戚無殤,要是用心聽,完全能夠聽到兩人的談話,這是他對少年的質問,也是對戚無殤隱晦的示警。儘管,她覺得,就算是她明著說,戚無殤也不會在乎少年的身份。
“孃親放心,爹爹說過,會讓蛟兒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著,蛟兒雖然年幼,也知道願賭服輸,責任自負。這是蛟兒自己的事,爹爹不會干涉的。而且,那個有些瘋癲的戚先生,跟申叔叔比起來,還差很多呢。要是他太纏人,我可以讓他去找申叔叔的。”相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