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人的路都是自己的,做出選擇的時候,就要知道承擔後果。
相黎一門心思自以為是的為白寧馨和籍維操心,並沒有意識到她自己想得要多麼偏離,也沒有注意到白寧非一直注視著她的,熱切卻壓抑的眼神和歐陽嵐眼中望向她的苦澀,白寧馨望向歐陽嵐的和望向她的截然不同的眼神,籍維望向姜澈的期盼的眼神,以及姜澈對籍維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躲閃的態度。
有的時候,人陷入自己思維的時候,往往會對自己眼前顯而易見的情景視而不見。
時間到了之後,相黎便告別了辦公室的眾人去上課了。
走到教室的走廊時,遇到了下課出來的李素華,兩人之間互相打了招呼,相黎這方面正在為第一節上課緊張,也沒有注意到李素華眼神中的異樣。
雖然以前在軍營的時候相黎也曾經給那些醫療兵上過課,可是,現在站在教室的講臺上,面對十六個平均年齡只有十歲的孩子,感覺卻是完全不一樣。
這些尚顯稚嫩的孩子,比那些經歷過殺伐計程車兵,更加讓她感到緊張。
這種緊張感,在相黎閉目深呼吸了三次,把目光對上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少年那雙跟她極像的目光時,才慢慢平復了下來。
那個少年信賴親暱的微笑,讓她那顆因為終於可以站在講臺上執教而躁動不安的心平靜了下來。
回了相狄一個笑容,相黎做了自我介紹。
併發了十六張紙,讓每人寫一份一百字以上的自我介紹,限時一炷香的時間。
雖然對於“字如其人”這件事,對書法完全外行的相黎沒有辦法體會,可是,“文如其人”她還是可以確定的。
透過這些自我介紹,她想看看這些孩子的知識水平、思維方式和性格特徵。
雖然對於第一期學員中能夠出現適合繼承謝壇醫術的醫者這一點她並沒有抱太大希望,但是,她還是想要看看有沒有人有培養的可能的。
畢竟,作為學校教育一個分支學科的醫術,對於那些沒有心思致力於醫者事業的孩子,她所能教授他們的也只是一些醫藥的基礎知識,以及一些常見的疾病的防治。與其說是醫療課程,不如說是衛生健康教育課程更恰當一些。
書院會在第三年的時候讓這些孩子自主選擇方向,是選定一個方向深入學習,還是猶豫著繼續在不確定的學科之間徘徊,或者覺得這件書院與自己的理想不符合,要離開。
這一點,經過三年的基礎教育,相黎相信,姜澈一定可以把那些孩子的自我以及面對自我的清醒意識培養出來。
至於勇氣和環境制約,那個,不是現在的他們所能做到的,本來,不管在任何一個時代,人都沒有揹負別人性格所產生的後果的義務。
相黎相信,三年後,真正對醫者有興趣的人能夠主動的選擇醫科這個專業。但是,那樣的人,對她而言不夠理想。雖然現在這些人還是孩子,平均年齡也不過是九歲,可是,這個時代的孩子比相黎以前時代的孩子接受教育更早,也比學校教育更單一。基本上,這些有過教育基礎的孩子,現在應該已經能夠確定自己的人生方向了。
比起經過三年才決定要選擇醫科的人,相黎更希望這些孩子中,有一開始就立志成為醫者的人。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相黎親自下去收上了那些孩子的自我介紹。收的時候相黎大致掃了一眼,只有一個字最醜的孩子明確而強烈的表達了從醫的意願。其他孩子,除了她家的少年,只有籍家的兒子明確寫出了自己進這所書院的意願和以後的學習方向。
看了那張跟少年的臉一樣俊秀乾淨的字型,相黎笑著在心中搖了搖頭,嘆了句“不知道籍大哥知道兒子有這樣的意願會是什麼反應?”
全部收上來之後,相黎便開始了第一天的課程。考慮到這些人都是孩子,也不見得有人會成為醫者,相黎並沒有一開始便教授他們醫理或者藥理,而只是用講述了幾個比較有意思的遊歷故事。
其中,只是偶爾出現了一些疾病的名稱,對於藥方,卻也是講得極其詳盡。
一個時辰的課程,中間有一炷香休息時間,相黎講得很輕鬆,輕鬆有趣的氣氛,讓除了有心人以外的孩子,只以為這不是醫學課,而是聽故事課。自由提問時間,他們問的問題也是五花八門,多數與醫術無關。只有一個孩子問了那個藥方的藥理,卻被淹沒在了其他孩子提問的聲音中。
第一節課,相黎想更加徹底的看看那些孩子的性格,所以,並沒有壓制他們太多。只要他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