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狹促妮子,這麼快就倒戈向你二爺了,罷了,以後也免了你伺候我的規矩,可好?”
清芬連連笑道不敢。許敏此時觀察沈牧,見他臉上也有明顯的笑意,比在明禧堂時要放鬆許多。
飯畢,宋嬤嬤等一干人已經候在往外頭了。沈牧起身道,“你且先見他們吧,有事可去書房找我。”
許敏詫異,道,“怎麼二爺不同我一起?也不見見我帶來的人麼?”
沈牧微笑道,“不急一時,以後再見也不遲。”便起身離去了。
一時宋嬤嬤領著涵碧山房眾人拜見許敏。沈牧房中人口甚為簡單,宋嬤嬤自然是個掌事的,之後還有四個大丫頭—瀾屏,瑰畫,錦書,素簡。都頗有顏色,舉止卻安分規矩,此外還有四個粗使的小丫頭,並四個小廝。許敏因問那四個小廝名字,只見其中一個生的秀氣伶俐的回道,“奴才叫臨安。”又指著另外三個分別叫華亭,新安,太倉。
這四個名字都分別取自地名,很少有人把小廝的名字喚作地名的,許敏好奇問是誰取得,那臨安回道,“都是二爺給奴才們起的,奴才們之前也不懂什麼意思,因問二爺,二爺才說都是些地方的名字,好像都是二爺想去的。奶奶問起還有個笑話呢,一次老爺聽見我們幾個的名字,也說起的這麼怪,叫換呢,後來二爺回說不過是嚮往那些地方去走走,隨便起的,老爺聽了才沒說什麼。想是老爺也體恤二爺在家久了的緣故。”
話音剛落,宋嬤嬤斥道,“小猴崽子,混編排二爺什麼,沒得倒讓二奶奶以為爺是滿心思到處亂跑的人呢。”
許敏倒不以為然,這宋嬤嬤總是一副不陰不陽看不出心思的表情,看來倒是不想讓沈牧離開家。只是年輕人嚮往外頭的世界是多麼正常的事情,可惜,沈牧大約總是以身體不好的緣故被拘在家裡。可是依許敏看,外表也實在看不出沈牧身體哪裡不好了。
眾人散時,許敏便單留下了宋嬤嬤。臨芷親自奉了茶於宋嬤嬤。許敏打眼看她,見她不卑不吭不露聲色,道,“媽媽喝茶,原是我剛來,多有不熟之處,留下媽媽是想讓您多指點我一二。現有幾處需請教媽媽的,一則,是這程大爺和程大奶奶。”
宋嬤嬤喝了一口茶,緩緩道,“大爺是老爺親弟弟的遺腹子,一下世,母親便也去了,因此一直是養在老爺太太跟前的,和太太的親兒子也不差什麼,所以—也就娶了太太的內侄女,大爺現捐了同知在身,老爺外頭的事務也都是他打理著。”
許敏點頭道,“怪道大爺看上去精明強幹的,庶務上早有歷練。二則,想請問媽媽,一向說二爺身子弱,我看著倒也好,不知道二爺可有什麼宿疾?且這身子弱的毛病是小時候就有,還是長大了才有的?”
宋嬤嬤一愣,這話問的機巧,誰不知道二爺公開的毛病,小的時候誰看的出來啊,可若照實說,許敏自然能聽得出來,想了一會,道,“二爺這些年將養好多了,和從前比,那病也不怎麼犯的。”
許敏暗贊這個波瀾不驚的老狐狸,雖然不直接說,但是句句都在點她,沈牧的病現在比以前輕,如果是傳言中的病症,以前是小孩子難道會更嚴重,誰又能知道呢,所以必然不是那傳聞中的病,至少不單單是那一個病症。看來沈牧身上隱藏的不止一個秘密了。
初次見面,也不好問多了,許敏感覺到宋嬤嬤對她有提防之心,便隨意說了會話打發她去了。
晚間,清芬伺候了許敏卸妝,許敏心裡頭一直揮之不去的再猜測沈牧還能有什麼不可言說的宿疾,甚至比那床笫之間事還有隱秘的,而且他真的有子嗣上的問題麼?還是那不過是個傳聞,畢竟以一個醫生的角度看,沈牧只能算是略微消瘦而已,並非久病纏身。
正想著,沈牧的大丫頭素簡來回道,“二爺說今兒想多看會子書,不知道要到多晚,怕吵了二奶奶,讓我來拿被褥去書房,請二奶奶早點休息。”
許敏心頭火起,這才第二個晚上,非要做的這麼明顯麼。看著素簡收拾了被褥出去,她好像吃了啞巴虧似的,也沒法發作。倒是臨芷瞭解她,忙走上來悄聲對她說,“奶奶不用氣,二爺是有原因的,那叫臨安的小廝我看著機靈,晌午便去跟他套話,他告訴我,二爺晚上睡得淺,稍微有動靜就睡不成了,且,還有個夢魘的毛病,有時候半夜魘著了還得人去叫醒,想是怕奶奶不方便二爺這才去的書房。”
夢魘?許敏苦笑,這沈牧毛病還真多,一個接一個,她這個現代來的醫生都有些應接不暇了。
作者有話要說:
☆、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