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敏被她拉著也抽不出手來,便索性另一隻手伸出來握著張盼雲,道:“大嫂子好詼諧,我竟不知道還有這麼個比方,大嫂子哪裡是燒糊的卷子,依我說,倒像那上好的白玉瓊脂豆腐,在大嫂子身邊我不過就是那點綴的小蔥罷了。”張盼雲人生的俏麗,尤其一身雪白嬌嫩的肌膚更是她引以為傲的,聽許敏這樣誇她,自然心裡頭格外高興。
沈太太也含笑點頭,似乎對許敏的機巧很是滿意。張盼雲笑了會子,又拉著許敏道,“弟妹來見見咱們家的姑娘們吧。”
第一個是坐在西首第二個位置的,沈家的二姑娘沈引之………正是沈太太嫡出的,連上沈淑妃,沈太太原只生了這兩個女孩。許敏見那沈引之容貌頗肖其母親,容長的臉蛋,眉眼乾淨俏麗,額角寬闊像是個有福氣的人,只神情上多了幾分倨傲,想是嫡女的緣故。許敏與她見禮之時,她臉上亦有幾分不屑之態。
第二個乃是三姑娘沈盼之,名字裡和張盼雲相類,亦有一個盼字,想來生她之時也是父母期盼已久的,她乃是沈太太陪房丫頭金姨娘所出,因為生母的緣故,也頗得沈太太照拂。沈盼之容色恬淡,略有些出塵飄逸之意。
最後一個是四姑娘沈靈之,是沈老爺良妾魏姨娘所生。卻是個絕色的,偏又繼承了沈家端莊大氣的氣質,出落的最有大家閨秀的氣度。
見過眾人,沈太太道,“你大嫂子現管著府裡的大小事情並官中開支,以後你缺少了什麼,只管問她要就是了。”
許敏忙站起來應了。卻聽許久不開口的沈老爺道,“牧兒媳婦今後也多學些料理家務事宜,也好幫襯著程兒媳婦,日後一起管理家務才是。”
一席話說完,眾人都不作聲,許敏偷眼看沈太太,只見她有一絲凌厲的怒意,但轉瞬便掩蓋下去,恢復如常神色,點頭道,“是該幫襯著才好,你才來,有些事情還需慢慢適應,也不急在一時。倒是先料理牧兒房裡的事務吧,且最為重要的是看顧好牧兒的身子,須得好好調理才是。”
看來這沈老爺和沈太太夫婦並不和諧,沈老爺半天不說一句話,卻說了一句拆臺的,偏讓她學著管家,這不是讓沈太太姑侄倆對她更生嫌隙麼?許敏有點摸不透這位公公是神助攻呢還是豬隊友。
沈引之此時嬌笑了一聲,道,“二哥哥真好福氣,娶了個天仙似的嫂嫂,看樣子也是百靈百俐的,管家的事情自然不在話下。就不知,”她臉上生出略帶惡意的笑,”二哥哥的身子能不能就此康健起來呢。”
沈太太看了她一眼,平靜地道,“你二哥哥還年輕,身子慢慢調養自然啊是會好的。”
沈引之眼睛一轉,用帕子捂了嘴笑道,“太太不知,我昨兒見新嫂子進門,那八十抬的嫁妝好生氣派,因想著,嘉定侯府果然是世代勳貴的,嫁個二女兒給二哥哥都尚且如此,真不知道當年嫁大女兒的時候是怎生排場呢。所以,我才說二哥哥好福氣呀。”
嘉定候府的大姑娘—許放是許太太嫡長女,當年嫁去了義安公家做長媳,自然是十里紅妝的規格。沈引之現在這樣講出來,是在奚落許敏不過是庶女,且嫁的也不過是個庶子。許敏微微轉頭看旁邊的沈牧,他微垂著眼睛,半抿了嘴唇,平靜的好像頗為習慣這種奚落。
沈太太嗔著沈引之道,“姑娘家家的,說什麼話,倒不害臊。”語氣卻充滿愛戀,毫無斥責之意。
許敏心中覺得不平,沈太太一系看來還算給自己面子,但言語間對沈牧已是極盡刁難欺侮,這還是第一次見面,就這樣不給他面子,可見往日裡沈牧在沈家是個什麼光景了。她待要反唇相譏幾句,卻收到沈牧投來的目光,那湖水一般幽深寧靜的眸子裡有濃濃的歉意,有明顯的無奈,還有對她的懇求………好像在懇求她不要多說,不要和她們起爭執。許敏的心顫抖了一下,收回了目光,也收回了想要說的話。
眾人又說了一會子閒話,沈太太便發話打發他們夫妻回去。許敏知道接下來是沈牧房裡的丫頭婆子小廝們拜見她的時候,許敏雖然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奈何丫頭婆子跟著一堆,也只好忍住了,倆人相顧無言,一路安靜的走回沈牧所居的涵碧山房。
回到房中,丫頭們已經擺好了早飯。許敏日常都是臨芷清芬兩個伺候茶水飯食,見沈牧卻並無伺候的丫頭,因問他,他不在意的笑道,“我不大用人伺候,往常都是她們一處吃飯,我自己吃飯,何必還讓她們在旁邊立規矩呢。”
清芬一邊佈菜,一邊笑道,“二爺真好脾性,不過倒顯得二奶奶待我們不夠好了。”
許敏伸手捏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