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我想離開,特別的想,無論去哪裡,只要能離開這兒,我總覺得,以後我會好起來的…。。所以,你要信我,我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如果有一天,真的要面對的時候,我絕不把責任推到你身上,一定不會的,你此時可能不相信,但是,這是我的心裡話,我說出來,就一定會做到。”
“那你昨晚為什麼不說?你只讓我信你,卻不肯回答我心裡的疑問。”許敏瞪著他說道。
沈牧垂頭不語,半晌道,“我以為,事情尚未發生,承諾太多亦無用處。只是希望,你能信我此刻的話。”
許敏黯然心道,他原來是這樣想的,終是自己誤解了他吧。雖然將來的事終屬渺茫,但眼下的日子還得一點點的過。她緩緩神,看向沈牧。那張清俊的臉已經憔悴不堪,眼底一片青色,唇上的鬍子又長了出來,更添淒涼,想來是剛才匆匆吃飯換衣,卻也沒來的及刮就趕來看她的緣故。許敏心裡瞬間又軟了下來,卻佯裝淡然地問,“腿還疼麼?”
他搖頭,又補充道,“我沒那麼弱,而且,好似還比你強不少。”
許敏覺得不好意思,又不能任他嘲笑,撅著嘴不滿地說道,“我是被你氣病的,所以不算,責任還是得你負,以後我找個機會也氣氣你,把你弄生病……”突然又想到,他的病可不就是氣一下便能犯的麼,自己這樣說太冒失了,像有意欺負他。
沈牧不在意地笑著,“我沒事,不用這麼小心。以後,會有很多機會,你可以氣我的。”
兩人言歸於好,又一起說笑了會,終於還是沈牧怕擾她休息,只說晚間再來看她,在她殷殷注視下起身離去了。
半個月的功夫一晃便過去了,期間沈牧大多時候一個人在書房看書,許敏晚間的時候會和他去說說話,他們有默契的不再提那些未來才可能發生的問題,只是閒聊,天南海北,古今中外,有時候沈牧也會問一些對外貿易,西方開拓殖民地,開放海疆等相關的問題,許敏就在自己知道的範圍內一一的解答。
殿試前一晚,沈牧已不在看書,只和許敏閒談些書畫以作娛樂。許敏看著沈牧在宣紙上幾筆勾勒出的山水,其中疏林坡岸,幽靜曠逸,筆法簡略,卻意境高遠,心中一動,便去臥室拿了根畫眉的筆,在紙上細細的描繪開。
許敏曾經對繪畫有過點興趣,簡單的學過些素描的技巧,許久不畫,倒也還記得方法。一會功夫便已畫好,她自己看著紙上的人物,覺得和自己心裡的那個形象更為相符,便拿給沈牧看。
沈牧看時,畫上赫然畫的是他。只是筆法是他從來未曾見過的,只用炭黑一色,彰顯得輪廓細緻,線條精巧,處處寫實,與真人一般無二,但細看時,許敏筆下的他比平日裡的他眉目間更多了份隱隱的傲氣,不是睥睨一切的高傲,而是孤絕獨立的傲然之色。
他含笑道,”這是我麼?我看上去竟這麼孤傲?“
“你不知道麼?這就是真正的你。”許敏眼前又浮現出那日他鬆開她的手,獨自一人走去祠堂時候的背影。雖然他有時候或溫潤,或清冷,或謙謙有禮,但許敏覺得他身上最刻骨的氣質是對於自己心中的道,有著始終如一的自持與堅守,那便是凌絕於世人之上的一份傲骨。
次日殿試之日,許敏已經沒有上次會試時那般惴惴不安之感了,她心裡覺得,無論結果如何,沈牧所有的努力都讓他已經獲得了最大程度的心靈自由。
傍晚時分,臨安先回了涵碧山房報喜,“二奶奶安。二爺申時三刻才從宣政殿出來,才剛到家,禮部侍郎溫大人陪著一道回來,現在老爺書房回話呢。那溫大人把二爺好一番誇讚,直說今日二爺在御前那一番陳述,振聾發聵,乃亙古未曾聽聞之高論,小的也不懂究竟什麼意思,只是聽著好,老爺也高興的什麼似的,見了二爺也沒一句重話了,想來,二爺這回說不準要中個狀元郎了。”
臨安一邊說著,林嬤嬤在旁一邊唸佛,悄聲對許敏道,“二爺這會可算熬出頭兒了,奶奶這下可放心了,不枉奶奶幫襯他一場。”
許敏心裡自然高興,只不過結果未出究竟也不能太過喜形於色,但想到林嬤嬤於沈牧於自己都可算做恩人,便拉著林嬤嬤的手感激道,“我替二爺多謝媽媽,要不是媽媽的主意,這會還不知道怎麼著呢,哪有今天啊。”說罷,向林嬤嬤盈盈下拜以示感謝。
林嬤嬤忙一把拉住,眼睛卻已經溼潤了,“奶奶快別這麼著。你們夫婦都是好的,卻也太可憐了些,我老婆子一個,能幫就幫些,只當給自己下輩子積福了。今兒高興,我去廚房給二爺做幾個好菜,奶奶稍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