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率的八萬大軍本來士氣十分高漲,經蕭峰這麼磨磨蹭蹭地一路走來,眾兵也樂得像遊山玩山一樣慢慢前進,畢竟除了極少數急於建功立業的人外,沒有人心急著往戰場上送命,很多人長年累月地南征北戰,已過慣了今天不知明天死活的日子,所以更願意慢慢地走,過得一天算一天。也速和阿籃答兒是親眼見過蕭峰一人力敵叛軍的,所以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蕭峰說什麼,他們就聽什麼,從不去深想,即使蕭峰有時小題大做,拖延了行軍,他們也認為箇中必有玄機,而這玄機只有蕭峰才能明白,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是想不透的。總而言之,蕭峰所做的一切他們都還沒起疑,只因心中對蕭峰太佩服了,直把他當作了天神一樣。而蕭峰對他們也是如兄弟一般,除了總是找些藉口放緩行軍速度外,其餘的事對他們很坦誠,各人的兵的還是歸各人管,他從不插手太多,大家平起平坐,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這一路上熱鬧非凡。
兀良合臺是忽必烈的心腹,臨行前忽必烈曾暗示過他要留意蕭峰的舉動,因蕭峰是漢人出身,不知他會不會心有顧念,但忽必烈也擺明了事實,臨潢城還在忽必烈的手裡,按說蕭峰即使有相讓漢人的心,也不敢輕舉妄動。兀良合臺平日見蕭峰待人爽直,毫無架子,對他也甚有好感。
這一日,到達蔡州,蕭峰又命令安營紮寨,兀良合臺心裡不免有些嘀咕,悄悄地對也速道:“也速將軍,蕭將軍老是這樣走走停停,你覺不覺得有些奇怪?”
也速道:“有什麼奇怪的!蕭將軍喜歡喝酒,那些地方官想一睹他的風采,蕭將軍這樣做不過是平易近人些,不擺架子罷了,難道這也有錯嗎?”
兀良合臺皺皺眉道:“不是!我只是覺得這其中好像……好像……”
阿籃答兒橫了他一眼,小聲道:“你什麼意思?蕭將軍待咱們這樣!你竟懷疑他?”
兀良合臺連忙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也速眼睛一瞪道:“不管你什麼意思,反正誰要是對蕭將軍不敬,我就跟他沒完!”
阿籃答兒拍拍兀良合臺的肩道:“走慢點兒就走慢點兒吧,走太快到了鄂州,人困馬乏也不好!”
兀良合臺還沒來得及作聲,又聽得也速道:“老兄,你儘管放心好了,蕭將軍神通廣大,你是沒見識過他的本領,見識過了你就不會亂想了,此次南征鄂州,保管是打勝仗的。”
兀良合臺張了張嘴,還沒說出話來,阿籃答兒又接著道:“蕭將軍為人直爽,待人寬厚,全軍上下沒有不說他好的,這樣又英勇又得人心的元帥上哪兒找啊?不是我小看咱蒙古的將軍,但這麼多年了,我可從來沒見過這麼神奇的人,他哪裡是人啊,他簡直就是一個神!”
“是啊!那天在京兆城下,蕭將軍……”也速眉飛色舞,唾液橫飛地講起了當天蕭峰飛上城頭生擒腦忽的事。兀良合臺被他倆一頓搶白,想想好像自己真是太多疑了,以蕭峰獨自攻克京兆的奇功,他已經和王爺一樣被封了土地,怎麼還會心向漢人呢?當下心裡一鬆,聽也速滔滔不斷地講蕭峰當日如何如何神勇,直聽得入了迷。
如此慢慢走來,原來只需半個月的行軍路程,蕭峰花了一個月才走完。這一日,大軍到達長江邊,已是黃昏時分,只見夕陽之下,浩浩蕩蕩的江水向東流去,江面上渡船連成一片,這些都是駐在長江以北的蒙古官府早已準備好了的,只等蕭峰領兵一到,立即將大軍渡過江去,到達鄂州。誰知左等右等,直過了預算到達的時間很久,還是沒見蕭峰大軍到來,但一直又沒收到撤軍北迴的命令,領頭的將領無法,只得繼續在江面上守候著。如此又等了十幾天,才見蕭峰的大軍到來。那等候的將領雖心裡有些不快,但見了蕭峰,點頭哈腰地奉承還來不及,哪裡敢表露半分?
蕭峰見大軍已到達江邊,再拖也拖不了什麼時間,反而會讓屬下生疑,心想這一路上已經拖了不少時間,大宋若要調兵遣將,也已有足夠的時間,當下對等候在江邊的將領道:“船隻都準備好了嗎?”
那將領回道:“都準備好了,立即可以渡江!”
蕭峰向江面望去,只見一隻渡船連著一隻渡船,在江邊上排成一排,一眼望去,竟看不到盡頭,在浩瀚的江面上,顯得剎為壯觀。蕭峰迴頭看看楊過和柳如浪,見兩人也正在舉目遠眺,蕭峰轉過頭來又問那將領道:“江面情況怎麼樣?大宋增派兵力防守了嗎?”
那將領道:“末將每天派人到江的南面檢視兩遍,半個月前,宋朝聞得蕭將軍要率軍來攻,他們在江面上加強了防守,後來大概久候沒見我們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