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憑風而立,棲霞嶺上月冷風清,他站在柳如浪的墓前,實是害怕小龍女也像柳如浪一樣已與他陰陽相隔,聽了蕭峰與林煙碧的話後,心中不禁為之一振,回過頭,俊目含淚,道:“謝謝你們,那字是她寫的,她從不會騙我,她一定會如期歸來。”又問道:“我郭伯伯可安好?他與你鬥了一天,沒有受傷罷?”他與蕭峰雖然沒有正式交過手,但在天山腳下的一次對掌,已知蕭峰的掌力世所難敵。
蕭峰道:“你放心,郭大俠很好,他與我始終沒有分出勝負,他為國為民,死而後已,是當之無愧的俠之大者。”
楊過忽向蕭峰一揖到地,蕭峰連忙伸手相扶,道:“楊兄何以忽然行此大禮?”
楊過道:“蕭兄對我郭伯伯的眷顧,別人不知道,但楊過是知道的,郭伯伯能與蕭兄鬥了一天也不分勝負,想來必是蕭兄有意相讓。”
蕭峰想不到楊過竟一語道破其中的機關,當下道:“楊兄言重了,蕭峰只是勝在比郭大俠年輕,武功造詣上是及不上郭大俠的。”
楊過問起蕭峰往後有何打算,蕭峰道:“江湖上風風雨雨的日子我已經厭倦了,準備從此隱居,再不管世事。”
楊過道:“蕭兄與楊過不謀而合,等尋得龍兒,我也回終南山隱居,不管紅塵世事了。”他回過身來,握著蕭峰的手道:“蕭兄,此地不宜久留,你殺了賈似道祭墳,官府很快就會查出來,雖然蕭兄武功蓋世,但也沒有必要節外生枝。”
林煙碧道:“楊大哥說得極是,劉姑娘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明日我們就啟程出臨安北上信陽。”
楊過拱手道:“此此間一別,不知何時再相見,蕭兄與林姑娘保重!”
蕭峰亦拱手道:“楊兄保重!他日與楊夫人重逢,務請到信陽小鏡湖一聚,讓我們也替你歡喜歡喜。”
楊過心下感動,道:“一定,到時必與蕭兄大醉一場!”
三人拱手作別,各自回客棧歇息。
阿紫與劉卉然通宵不睡,坐立不安地等蕭峰迴來,直到四更敲過後,才見蕭峰和林煙碧回來。阿紫吁了口氣道:“怎麼去了大半夜,我還道你們被鬼抓去了呢。”
蕭峰道:“哪裡來的鬼?只有人一個。”
劉卉然瞪大了眼睛道:“如此說來,上次把我從牆上踢下來的是人而不是鬼?”
林煙碧點點頭道:“不錯,她披頭散髮,輕功又高,加之失心瘋,行動異於常人,黑夜裡看起來確是像鬼。”
阿紫道:“這個裝神弄鬼的人是誰?”
蕭峰道:“是四弟的孃親,前碧雲宮宮主林馨蘭。”
阿紫奇道:“她怎麼瘋了呢?前幾個月在太湖的小島上時,她不還好好的麼?”
林煙碧黯然道:“她心傷柳大哥的死,受刺激過度……”
阿紫幸災樂禍地哼了一聲,道:“這種人瘋了也就瘋了,用不著可憐她。”
林煙碧低下頭去,默然無語。
蕭峰向劉卉然道:“聽煙碧說劉姑娘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們不便在臨安多作停留,準備明日一早就出城,你若是回雲南,也與我們一道出城罷。”
劉卉然嘆了口氣,悽然一笑道:“我的心早已跟柳郎去了,再回雲南又有什麼意思?我還是留下來,在他的墳前搭一間小屋,與他終日為伴,了此一生。”
蕭峰緩緩點點頭,“也好,有你與四弟為伴,他也不會寂寞。”
當下四人各去安歇。第二日,蕭峰、林煙碧和阿紫辭別了劉卉然,騎了汗血寶馬往城門而來。
走在臨安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三人想起這兩年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直如夢幻一般。林煙碧忽然道:“這臨安城裡,還有一人我們應向她辭別的。”
蕭峰立即想起來了,“你是說段姑娘?她救了我的性命,倒是無從報答了。她身在深宮,連見她一面都難,更別說辭別了。”
林煙碧道:“我也沒找碧雲宮的分舵,既然決意隱居,以後我儘量不驚動她們了。”
蕭峰看看她和阿紫,想起從此以後與她們為伴,再不問世事,心裡竟是百感交集。當年和阿朱塞上牛羊之約未能實現,不想百年後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
來到城門前,竟見兩列官兵排於門前,盤查甚嚴。
林煙碧向旁人打聽今日為何忽然嚴加盤查,那人見她長得姿容絕色,當下滔滔不絕地道:“姑娘不知道麼?前幾日柳家公子墳前的屍骸無從確認,前方又傳來賈太師失蹤的訊息,有人懷疑那被殺之人是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