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
不知他怎麼收拾了老婆,一會兒從家裡回來了,回來就去了溫州髮廊,找了小月。出來時恢復了笑眯眯的樣子,像什麼也沒發生過,照樣賣他的豬頭肉,照樣新煮了給小月送來。
朱頭的老婆似乎被他制服了,再也沒在水磨街露面兒。朱頭更放肆了,常常將小月帶出來,還將她帶在摩托車上逛大街,逛商店,買了一套又一套的時裝,一雙又一雙的皮鞋,一打又一打高階化妝品;帶她到山東、北京旅遊,一住就是好幾天。
將心思、力氣和掙的幾個錢兒都用在這個妖冶女人身上了。
事情發生在一年後的一個夜晚,那天是中秋節,朱頭沒有回家,跟小月到一個小旅館裡團圓。兩個人也挺苦惱,對著清月喝了好多酒,酒是駝子阿三買來的,兩人喝過瘋過就睡了。第二天早晨,旅社老闆嗥叫著滿街找片警老魯。
朱頭和小月都死了。而且,朱頭的陽物不見了,紫黑的血淌了一床;小月的下身被烙燙得沒有形狀,焦臭的味道讓水磨街的人直吐。人們立即想到了是誰幹的。老魯掂著銬子找朱頭的老婆,朱頭的老婆不見了;後來發現駝子阿三也不見了。
小月家裡的人不幹,找溫州髮廊的另外兩個女人鬧了一場。趁人不注意,兩個小姐也跑了。
溫州髮廊關了三天門。三天之後,有人發現又開張了,還是三個小姐,還是叫溫州三妹髮廊,可人們都說她們不是溫州人,因為她們說東北普通話。去過的人說還行。所以溫州三妹髮廊的幽幽的紅招牌依然在夜裡亮在水磨街。看來這行當還是養人。
二、 技工白荷花
技工是火磨街人一句文明的行話,但含有鄙視,指的是洗頭房、洗浴中心從事按摩工作的人,它不是“妓”,但有的時候也可以提供性服務;以“妓”為生的,在火磨街女人叫雞,男人叫鴨。
白荷花就是火磨街上一名出了名的技工,安徽人,工作地點在街口兒的火鳳凰洗浴中心,入街的時候說是22歲,實際是有二十五、六光景,人長得不錯,一米六的瘦高個兒,鴨蛋臉,大眼睛,白面板,一頭長髮染成金黃顏色,開始走路還像個鄉下姑娘,後來就學會了扭,夏日穿著很少的衣裳,裸露著兩條光光的長腿和緊繃繃的小蠻腰兒,風騷味道特濃,很是招惹男人的眼睛。她真名叫什麼都不知道,她說自己叫白荷花,大家都叫她白荷花,估計是個假名,跟小鳳仙、賽金花之類差不多。開始的時候,白荷花並沒有在火鳳凰洗浴中心做技工,她是和家鄉幾個小姐妹來城市打工的,幹過工廠,幹過飯店,可都沒有掙下錢。
她一個同鄉玻璃兒小麗傍了個50歲的老頭,鼓動她也掛一個,可她努力了幾次,都沒有成功。能傍上個大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不僅要姿色,要風騷,也要運氣。到火鳳凰洗浴中心做技工也是受了一個小姊妹的指點。那小姊妹和她同租一個房子,開始也跟她一樣到處找錢,跟她一樣買那種廉價衣裳,吃廉價地攤兒飯,可沒過多少日子,忽然錢多起來了,不僅像城裡女人一樣吃喝玩樂,還常常往家裡打錢,那錢多得讓她眼紅,讓她心動。白荷花向她討教,那女人曖昧一笑,問:你真想掙大錢?白荷花點點頭,她有一個弟弟,正上那種一年繳一萬多的大學,家裡所有的收入幾乎都填進那個窟窿,幾乎借遍了所有的親朋好友,她想錢都要想瘋了。女人朝她那裡一指,說這就是咱們的銀行!只要你想開了,就憑你這身材模樣,不出半年,我保你有吃的有喝的,紅遍整個火磨街。白荷花明白她是幹什麼的了,紅著臉低下頭,咬咬牙跟她進了火鳳凰洗浴中心。
有些女人,天生就是尤物,骨頭裡的那種東西,就像一枚仔粒飽滿的種子,一旦遇到事宜的土壤,落地生根,蓬蓬勃勃生長起來,很快就長出誘人的果實。
白荷花天生就是這樣的女人。
火鳳凰洗浴中心的技工提供的按摩,有最簡單的港式,鬆鬆肌肉捶捶脊背,那是可以做到街面上的,規規矩矩;其次騎式,比港式略進一步,說白了就是做一些動作時騎到客人身上,大不了多出幾個挑逗性的小玩藝,也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再次是泰式,衣服少了,花樣多了,一些曖昧的動作也出來了。這些,都在許可範圍之內;做這些的,多是些光明正大的人,至少表面上也是光明正大的人,可這些卻是技工們不願意做的,因為同樣耽擱功夫,拿不了多少錢;所以在做的時候,時不是觸控一下客人敏感部位,或者將敏感的東西暴露給你,一次次撩撥,一次次挑逗,為的是誘你深入,增加內容,多繳銀子。她們拿手的是那種全套的活兒。這種活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