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和她一起吸進肺腑。他說我想把你吃了!她一邊翻著食物,一邊說你吃吧!他張大嘴巴,將她那薄薄的耳朵含進嘴裡,弄癢了她。她咯咯笑著,佯怒道:看你將鍋弄翻了!他才將她放下來,退回一邊,坐到餐桌前,等著她端上飯菜。像幼兒園裡聽話的孩子。
有時候,外面好月光,他們熄滅屋裡所有的燈,讓明亮的月光灑滿整個屋子。丈夫拿出那隻老口琴,輕輕地吹。他吹的是一支上個世紀80年代流行的歌子――《在希望的田野上》――那是他們這代人再熟悉不過的旋律。女人坐在對面,深情地聽著,兩個人一同回到他們相識的年月。那時候他們是多麼年輕啊!天是藍的,雲是白的,原野是遼闊的,空氣裡瀰漫著小麥成熟的香味兒。他將她輕輕攬在懷裡,嚮往著十年以後,二十年以後的日子……如今十八年過去了,那情景還在眼前。他們不覺得自己老。他們的心還是那麼年輕,身體還是那麼健壯,精力還是那麼充沛。他們還在嚮往著十年以後,二十年以後的日子……
還有的時候,他們躺在那張大床上,她讓他合上眼睛,俏皮地騎到他的身上,用指甲在他赤裸的脊背上輕輕地劃字讓他猜。一橫,一撇,一捺,是什麼呢?他說是大!他再劃:一橫,一橫,又一橫,一豎,什麼呢?是王!他說。這是他們新婚後常玩的遊戲。他喜歡她那小指甲輕輕劃在肌膚上癢癢的感覺。怎麼不寫了?他問道。她再寫:一撇,一捺,是什麼呢?他明白她在罵,翻身將她壓在底下,在她脖頸上、肚皮上、掖窩兒裡一陣亂抓,笑得她在床上來回翻滾,直到流著淚求饒。他不依不饒,問改不改?她淌著笑淚上不來氣兒,說改……改……他問怎麼改?她說隨你的便!他一下將她半張臉蛋含在嘴裡,說我吃了你!她被他那張熱哄哄的大嘴壓地喘不來氣,氣喘吁吁地說吃了吧……吃了吧……你這餓狼!
他們還有一個愛好,那是任何人不知道也猜想不到的愛好。夏天的時候,無論中午或者晚上,吃罷飯了,洗完澡,拉上窗簾,兩個人再也不穿衣服,就那樣赤裸著看電視,或者說閒話。他喜歡看她那健美的胴體,感受她的青春和嫵媚。他們躺在碩大的沙發上,肌膚相親;她撫摩他腿上,胸上大塊的肌肉,啃咬他乳房四周發達的胸毛;她進入了他的血管。慾望膨脹起來。他翻身跳起來,一下子將她壓在身下,恨不能馬上將她吃掉;她一邊發出快樂的呻吟,一邊猛力用胳膊摟住他,發瘋似地吻他;經常是,他將她雪白的胸上、大腿上吸出無數個一元硬幣大小的紅暈,她將他的胳膊、肩頭咬出一個個齒印……接下來,身心無比鬆弛,稱心如意地輕擁對方,享受時光一點一點流失。
他們也有爭吵的時候,可他們的爭吵在別人看來簡直是一種遊戲,是夫妻生活裡的潤滑劑,是生活裡的調味品,往往一個眼神,一個親暱的動作心裡那點怨憤就煙消雲散了。
有一次,丈夫單位組織旅遊,他在外面住了半個月,回來發現家裡多了一隻半歲大的長毛狗,懶懶的,胖胖的,正佔據著他的位置陪女人睡午覺。他一把將那傢伙掂起來說哪來的雜種,滾一邊去!長毛驚叫一聲落到地上,不情願蹲在地板上,吃驚地望著這個粗魯的傢伙。女人說看你將它嚇著啦!來,來小長毛!小長毛望望一旁的男人,又爬上床去,偎依在女人的懷裡。這回男人真有點生氣了,不客氣地將長毛扒拉到一邊,滾你老窩去吧,你這個恐怖分子!這是我的地方兒!拉起女人道:你從哪裡弄到的這狗東西!女人說它不是狗東西!它是個懂事的小傢伙。她抱起長毛,疼愛地撫摩它長長的捲毛兒,說讓它當你的兒子吧。丈夫挨著女人躺下去,將長毛挪到床沿,說行啦行啦,爸爸借用一會兒媽媽!翻身將女人壓到身下,不由分說一陣亂吻。女人嗔道:你把它嚇著啦!丈夫朝長毛嘿嘿一笑,拌個鬼臉,說閉上你的眼睛,不然你媽媽會害羞的!女人刮丈夫一個鼻子,說瞧你那點出息!才幾天呀?丈夫說我一天不能沒有你。說著早將那豐盈的乳含在嘴裡,貪婪的眼睛充滿柔情的愛慕,輕輕地把她來回搖晃,一副野蠻的飢渴相。可總得等到晚上吧!女人看著男人急不可耐的樣子,滿心甜蜜。不,我一刻也不能等了。說著,用膝蓋把她緊緊地夾住,虔誠地俯視著她,我將你吃了都不解饞!女人說你等等,讓我去洗洗。丈夫說我來給你洗吧!說著在她的臉上、頸上、胸上一陣狂吻。他一路吻下來,簡直瘋了。就要吻到的時候,女人堅決地推開了他,翻身下床衝進衛生間。丈夫跪在那裡,劇烈地喘氣,滿臉通紅,顯出孩子飢渴的神情。
小長毛被這對瘋狂的人驚呆了。它驚恐地看著兩個人大呼小叫地糾纏在一起,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