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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中或多或少都有子女在他的學館上課,於是紛紛收斂幾許的窮兇惡態。

“她拿了什麼東西?”他問。

“她偷了老漢的甜瓜。”

“前兩天她趁俺沒留意抓了塊五花肉就跑,格老子!那塊肉可值一串錢呢!”豬肉榮不甘示弱地在損失單上添一筆。

“還有,昨兒個我那玉米田裡被弄得一塌糊塗,肯定是她的傑作……”

華胥靜靜等眾人說完:“那麼諸位大叔準備怎麼處置這孩子?”

一時間,有人建議將她痛打一頓驅逐出鎮,有人心腸軟了些宣告只要拿回被竊的食物即可,眾說紛紜,沒個準則。

“不如這麼著,”華胥溜了眼一直倔強抿唇的竊兒,抬首向所有人,“這瓜值多少銀子算我的,至於之前的損失,請大家商量出一個數,然後派人到流離森林來收,如何?”

“我們怎能白收老師的銀子!”有人不以為然。

“無妨。”

“不拿白不拿……我的意思是……咱們大家都是苦哈哈人家,不如就跟老師意思意思,諸位鄉親覺得怎樣?”

既然有人肯出面把事情攬下,眾人豈有不允的道理,經過一番折中後,人群終於漸漸散去,結束一場鬧劇。

“沒事了。”蹲下身和她平視,華胥在她亂成一團的頭髮裡“找到”汙濁的臉蛋,如果,那能稱之為臉的話。

他根本看不見一塊於淨的地方,她甚至渾身發出令人窒息的惡臭:“假如把這樣的你帶回流離森林,我相信克也會連我一塊兒扔下山谷喂野狼;不過,依你目前的情況,似乎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把你扔下,恐怕你的下場會更悽慘。”

今天,或許他能幫她這一次,要是棄她不顧,今天的事件會無數次發生,直到她死亡消失為止。

他不是濫當好人,更明白攬了她勢必就像帶了個丟不掉的麻煩一般。

瞪著她八爪章魚般粘在他身上,這會兒,恐怕是麻煩巴上他了。

華胥苦笑,很苦、很苦的笑。

說她粘上自己,一到人群走光,華胥又變得不確定了。

她的伶牙俐齒除了先前要讓她上馬時狠咬了他一口之外,他的臉也留下五爪到此一遊的痕跡。

一路以來她死命攢緊那甜瓜並且瞪著防備的黑瞳,像刺蝟般將自己縮成團,根本不讓他靠近一步。

“華先生,我們不能再為她拖延時間,你看,都已經過了晌午,咱們要趕不及回去交貨要挨廚房刮的。”負責採買的伙伕掉過馬首,擔心地望著華胥。

對於將一個瘋女孩弄進流離森林的主意他一千萬個不贊成,不過,當家的人就算想把星星摘下,微末職位的他也管不著,他只須把自己的本分守好就沒事了。

“你們跟貨車先行,我殿後。”他終於有些後悔找了這個麻煩。

“是。”伙伕瞄了瞄已經髒得不成人形的瘋女,捏著鼻子逃得飛快,好像後頭有妖怪追著。

“看來,你到山寨最首要的一件事就是洗澡。”華胥努力地憋氣,才又策馬往前走。

他花了以往數倍的時間才到達流離森林的最中心點。

那是一座略嫌粗糙的莊院,紮實的花岡巖是通往主建築的甬道,即使再快速的馬匹戰車都能在短時間內透過,去向任何目的地。

跟警衛打過招呼,他們抵達搭滿鷹架的大門,碩大的木桶裝滿粗米糠和作為粘合劑的糯米汁,高高站在鷹架上的彪形大漢全都打赤膊,晶亮的汗水在陽光下閃爍,吆喝聲震天價響,好不驚人。

華胥利落下馬:“來。”他開啟雙臂試圖將賴在馬背上的她勸解下來,剩下的路他們必須勞動雙腳了。

她敵視華胥許久,久到他幾乎要以為自己的胳臂不是自個兒的,她才動了動。

她雙腳甫落地,埋頭就跑。

她見隙便鑽、瞧縫就趴,只要她的過處都是一團糟做結尾。這一亂闖,想當然爾,被她帶倒的石灰末滿天飛舞,嗆出所有人的眼淚,滾燙的糯米汁灼紅工人們的大腳丫……工人們要照顧危顫的竹架又要防她,恨不能多生出兩隻手來。

“哇哈哈哈!”

措手不及的人群還沒恢復正常,地動山搖的笑聲卻替慌了手腳的工人解了圍。

“爽快!俺老子不知道有多久沒這麼開心了?!俺喜歡。”全身上下只能用粗擴來形容的石虎放聲大笑。

他猛拍華胥的肩:“看你帶回來什麼好東西,乖乖,真有趣哩!”

“別耍嘴皮,先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