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男忙笑著回道:“既然如此,下回三太太來我就記下了。若還請了戲班子來,我就直接陪三太太園子裡逛去,可好?”
田家大小姐,子恬站在三太太身後,聽見這話便笑出聲來:“母親最會玩笑,熱鬧戲本就是母親的最愛,怎麼倒成了吵得頭暈?”
田三太太回頭嗔道:“我不過想跟九小姐親近親近,偏生你這不會說話的丫頭在這裡搗亂,看我回去跟你四弟弟說,叫他罰你!”
“又關四弟什麼事?” 子恬不解地問:“怎麼叫他罰我?”
☆、第百十章 牡丹花圃
三太太早已回過頭去,拉住祈男的手,趁機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先從手上看起,見柔荑一握,春筍纖纖,玉臂皓腕,纖腰約素,不覺就笑了:“好個九小姐!幾年不見,也成人了!比你大姐姐還長得好些,你母親有你們幾個,只怕日日都要從夢裡笑醒呢!”
祈男心想您不知道我大姐姐出事了?今兒整個廳裡沒人提這岔,您倒好,哪壺不開提哪壺?
田老太太隔得不遠,雖正與蘇二太太寒暄,口中還是輕輕咳嗽了一聲,三太太忙換了個話題:“看你臉上膩頰凝花,玉容細膩的,用得什麼胭脂水粉?可能說出來我聽聽?”
祈男費力去想,什麼 胭脂?記得有個小盒子的,只是從沒留意上頭寫著什麼字。
一直在她身邊打轉的祈纓,這時總算找到機會開口了:“回田三太太的話,”她做出乖巧模樣來,笑得可人極了:“是京中名號采薇莊,聽說掌櫃的極善調脂弄粉,做出的胭脂宮裡的娘娘們也喜歡得很,年年都是貢品,我們託了老爺的福,也就每年都從京裡得些。
田三太太只看了祈纓一眼,不失禮數地笑著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轉回到祈男身上:“怪不得呢,我說怎麼這般潤澤細膩,原來竟是貢品,也是九小姐顏色長得好,若是一般女子,只怕也不配!”
祈男有些摸不著頭腦,被誇得不好意思起來,忙道:“沒有的話,田三太太過譽了!”其實人家才沒抹那胭脂呢,天生的好不好!
祈纓說了半天,自討沒趣,臉上訕訕的,退回到祈凌身後,後者陡然笑了一聲。愈發讓祈纓臉紅不已。
祈鸞這時也在小姐堆裡,看見這一幕,忍不住想說什麼,可目光掃過身上。腰間那條落葉黃底子花葉刺繡垂珠珞絛帶提醒了她,這是祈男前幾日才送給她的,因此也就閉上了嘴巴。
可心裡到底還是有些忐忑的。季家算是不壞了,可若與田家相比,那就有些提不上筷子了。
田老夫人明顯是有目的而來的,田三太太特意讓家裡大小姐與祈男親近,又趁臨走拉住祈男這樣打量,問東問西,傻子也看出端倪來了,更何況是祈鸞這樣一個眼明心厲的人?
可是當了眾人的面。心裡再有不服,祈鸞也不得不忍耐下來。這是她的本事,也是她的厲害之處。
田三太太又問了祈男些話,最後田老太太發話說要走了,方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她的手。又細細囑咐,說得空來家裡玩,又叫子恬下了個請字請著子恬,祈男許了,方才移步出門。
太太們都走了,連自家二太太也陪客人去了繡莊,小姐們便散了出來。各自回去。
祈鸞依舊在花廳門口等著祈男,直到見她出來,方才笑著說道:“妹妹身嬌體弱起來了?別人都走出來了,只不見妹妹的影兒!”
祈纓從兩人身邊過去,嘴裡哼了一聲,不屑之極。
祈男沒來得及說上一句。便聽祈鸞笑道:“剛才還有人說太太繡莊帳面緊呢,我勸這人哪,多顧自己的嘴巴和臉面,這回太太還不知要怎麼發落呢,倒還有意思招惹別人!”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起來,祈纓頓時灰了臉,紅了眼,將銀牙咬得格登直響,飛一樣就跑開了。
祈男心裡好笑,慢慢走到祈鸞身邊:“六姐姐好鋼口!若不是親耳聽見,絕不能相信這話出自一向風輕雲淡的六姐姐之口!”
祈鸞搖搖手裡的團扇,隱去眼底的一道幽冷銳光:“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一般誰也不得罪,別人也最好別來招惹我,若真惹急了,兔子還咬人呢!九妹妹你說是不是?”
祈男還沒接話,吹香冷冷地應和道:“再說六小姐今兒坐在角落裡有些悶熱,心情自然也就不會太好了!”
祈男做恍然大悟狀:“原來是我得罪了六姐姐?我提那屏風原來引太太高興,沒想到倒委屈了六姐姐,是我不當,妹妹我給六姐姐陪個不是吧?”
話這樣說,祈男可一點兒陪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