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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了?

和心愛之人結為秦晉之好,遠離這一切世俗塵囂,管他前世如何,今生快活便罷了!

剎那間,宋玦幾乎就要下定決心了,瞳孔中彷彿燃燒起兩道火苗,火苗中滿滿都是那一襲窗下握剪忙碌的身影。。。

可是終究,還是過不了心裡那道溝坎。

何人狡詐,要奪我性命,辱我聲譽?何人陰毒,要殺我毀我,卻還躲於暗處,不敢明目示人?!

前世死前許下的狠願煞心,今生真就讓它隨風而去?

再活一世,可不只為兒女情長!!

“此時倦了,明兒再議!”

宋玦陡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雙手在身側猛地握緊,臂膀上的肌肉跟著倏然鼓起,讓本來以為自己將要成功了的秀媽媽,嗖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再抬眼看時,見宋玦方才還熾熱的眼神瞬間一涼,眸底火焰卻騰地一下躥高,劍眉倒豎,唇角抿就了刀鋒一般的鋒利直線,他死死盯著秀媽媽,眼底有森冷寒光閃爍,透出極度危險的光芒。

“望媽媽好生款待蘇九小姐,若讓她受了絲毫委屈,我聽見是斷然不依的!”

丟下這句話,宋玦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

雖說不為柔情,可最後,他還是依從了自己的心,至少,不能讓心愛的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子,受了委屈。

這一夜,祈男睡得很不安寧,先因不在自己房裡,略睜了眼就覺得陌生,後來好容易朦朧睡去,卻闔眼就是個噩夢,夢見遠處有人行刑,似乎一人將要被砍去了首級,跪伏於地的身影十分熟悉,嚇得她肝膽俱裂,欲細細辨去,卻怎麼也看不清那人是誰。

眼見劊子手高 高舉起鍘刀,祈男的眼淚不受控制地便流了出來,只一瞬間就滿臉都是,冰冷的風吹過來,剮得生疼,可怎麼也比不過她心裡的痛來得鑽心刺骨。奇怪的是,明明看不出受刑人是誰,可不知為何,突如其來的傷心,驟然間就將她整個人淹沒。

“咔!”

憑她怎麼去喊叫哀求,劊子手的刀還是穩穩落了下去,祈男徹底大叫了一聲:“不要!”

然後。。。

她醒了過來。

摸摸枕頭,祈男覺出一手的冰涼來,原來眼淚是真的,再細細揣摩,心痛的感覺,竟也猶存。

再想靜心睡去,便怎麼也不能了。

祈男定定躺了一會,將心裡無名翻湧蒸騰的哀怨傷痛略壓下去一些,然後細細聽著外床玉梭的呼吸聲,倒是平穩安寧得很,想來,自己夢裡那一聲,終究只是留在了心底,沒能叫出聲來。

這樣也好。

祈男悄悄數著,直到一百,方才無聲地翻身坐了起來。

玉梭還在睡,胸口均勻地起伏,黑甜得很。

祈男貓似的從她腳後爬過,坐在床沿上穿起自己的睡鞋,無聲無息地從帷幔裡鑽了出來。

窗外一輪玉盤高懸,祈男這才想起,還有幾日便到端午了,自家老爺也該回來了,說是過了中秋,好歹闔家大小吃一頓團圓飯再走。

只是,自己真能再與家人團圓麼?

此時夜深,打更的剛剛從牆外經過,祈男清楚聽見,是打了三下,園子裡的聲息都偃止了,遠處湖裡,野鴨群夾著鴛鴦回巢睡了,近處樓下,草叢裡的秋蟲也止了呢喃,悄然夢去。

祈男點起一盞琉璃燈來,舉於手中,向窗下看了一看,因手中明亮,便印襯得外頭愈發黝黑一團,就有月光也照不透。她一向膽壯的,此時也不免有些害怕,因不在自己家裡,什麼也弄不清似的。

於是還是坐回窗下書案前,拈起早先沒弄完的活計,祈男復又埋首紙品顏料中了。

窗外依舊安寧祥和,一般該有上夜的喧鬧,此時也不聞聲息。

祈男竟也沒覺出奇怪來,她喜歡這平靜如水的夜的氣息,開了半扇窗欞,聞著鼻下陣陣桂香,手下愈發靈動起來。

似乎有什麼聲音響了一聲,祈男探頭向外張了一眼,什麼也沒看見,草木依舊原處靜止著,一切都尚在在安睡之中,無可憂慮,無可煩惱,於是便又安心做活了。

宋玦趕走一隻無心溜達地此處的野貓,生怕驚擾到樓上,便躡足伸頭,向上看了一眼,見窗下那裘清冷的身影,紋絲不動地原樣坐著,心裡長吁了口氣,便又重新坐回了桂陰下。

身後,別院裡一切皆安安靜靜地睡去了,只這繡樓醒著,宋玦眼望那二樓唯一開啟的窗戶格子,彷彿是一雙淚眼,盈而不瀉,冉冉咄咄。

☆、第百九十八章 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