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他只是傳話應該不會受責罰吧,雖然這話並不好聽。
還不起麼……
“回宮。”男子再沒有過多的言語,陰冷地落下話。
轎伕們立即打起精神,搓搓手抬起轎子往宮門的方向走去。
李書德想想,邁開步伐跟上轎子,鼓足勇氣開口,“主子,恕奴才斗膽,奴才以為季姑娘很可憐。”
一找找了六年,吃不飽穿不暖,還帶個啞巴妹妹,到底是怎麼撐過來的。
“你多嘴了。”轎裡傳出男子分外冷漠的聲音,讓人不禁生起一陣寒氣。
“奴才該死。”李書德恨不得掌自己的嘴巴,他又不是第一天跟在主子身邊,知道主子的心思從來沒有人猜透過,卻還在這多嘴,真是活膩了。
“她撐得住。”
她撐得住,所有人都會垮掉,唯有季九兒不會,連一紙休書都不能讓她垮掉,季九兒還怎麼能垮。
李書德詫異地張大嘴,剛剛是主子說話了?撐得住,那是什麼意思?
餃子攤收到一半,這個從來都乏人問津的路邊攤繼李書德之後,迎來第二個不速之客。
黑色馬車停在攤前擋住一大半的街,幾個腰間配刀的高壯大漢守在車前,面相凶煞直嚇得小末躲在季九兒身後不敢探出頭來。
梯子被放置在車旁,車上簾幕被掀起,一個奴才殷勤上前扶住男子的手,“侯爺,奴才扶您。”
季九兒盯著車上探出身子的男子,待看清容貌時眼睛不由自主地睜大。
一紙休書(6)
男子玉冠綰髮,一身金鑲邊的黑墨長袍,拇指與食指上的玉扳指輕輕觸碰,彰顯著貴不可言的身份,而他過分妖美妖異的容貌更是讓人過目不忘,太過輕挑上揚的眉眼猶如玉狐,鼻太挺,唇太薄,膚過白……美得不像個男人。
季九兒從沒想過小時候那個虎頭虎腦的傢伙長大會變成這個樣子,她一直以為世上只有那個休掉她的男人才稱得上好看。
男子迎上她震驚的視線,不自覺收斂了身上幾分妖氣,嘴角張揚地咧開,“季九兒,別來無恙。”
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翻……
季九兒無法像面對休書的那抹坦然,喉嚨宛如被魚刺哽住,直到男子走到自己面前,季九兒才難以置信地開口。
“蕭良辰,原來你沒死。”
從小時候到現在,她似乎永遠都是被矇在鼓裡的那個。
被稱作蕭良辰的男子妖嬈一笑,旁若無人地攬過她的肩,低低地說道,“走,婆娘,我們去喝兩蠱。”
她過了六年千篇一律的生活,卻在這一天通通被打破,蕭良辰沒死,而她等到當朝太子的一紙休書,老天爺是嫌她的日子過得太平淡麼?
“婆娘,喝酒就喝酒,你琢磨什麼呢?”
蕭良辰的聲音打破她的思緒,季九兒這才想起自己已經身處酒館的廂房,夜色慢慢籠罩過酒館外的大片天空,雨沒有預兆地落下,啪嗒啪嗒地從房簷上沿下成幕,一聲響過一聲,八仙桌前的兩人都任憑窗戶那樣開著,看雨水一點一點濺進來。
看著蕭良辰一杯杯灌下酒,季九兒回神,執起一杯酒喝下肚,辣辣的一路燒進肚。
蕭良辰低低地笑起來,“不愧是季九兒,也只有你能陪我這麼痛快地喝酒。”
一紙休書(7)
季九兒看了他一眼,然後拿起杯子就朝對面那張妖異的臉上砸去,蕭良辰笑容凝在唇邊,不躲不避,任由杯子砸到自己頭上又滾落下去。
“蕭良辰你王八蛋!你沒死,你在這過逍遙日子,我卻什麼都不知道!”季九兒用盡力氣嘶吼。
蕭良辰沉默不語地看著她,翻起一個新杯子又替她倒上酒,“婆娘,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季九兒慘笑,舉杯便是一口飲盡,“你們統統都是王八蛋。其實你們從來不拿我當自己人,或者在你們眼裡,我連人都算不上。”
“你不要妄自菲薄。”蕭良辰皺眉,越過桌走到她身邊坐下,手安撫地摟過她的肩。
“妄自菲薄……哈,哈哈,真不像你蕭良辰會說的話,果然變成侯爺後連談吐都變高高在上了。”像是蕭良辰說了天大的笑話,季九兒捧腹大笑。
蕭良辰沉默地摟著她,他有太久太久沒聽過她的笑聲,沒有聽過她聒噪的聲音。
“我季九兒不懂修了幾輩子的福,三個一起長大的發小全是了不得的人。雲蘇變成護國將軍的遺孤女,你從龜公妓女之子一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