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試探道,“世子殿下,下奴其實也覺得瀾地定然是有人不服,可遠隔千里,人心易變,夜長夢多。”
李明賀驕傲道:“以我父王的威信,自有大批忠義之士甘願效忠追隨,為復國不懈努力。你這賤奴不必想太多,只需乖乖做好份內之事就可以了,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其實李明賀心腸不算太壞,也很容易自滿,聽了歸瀾剛才說的那些“隱秘”,雄心勃勃打算好好謀劃,配合著瀾王做大事。他不願再與無知奴隸廢話,不過離開之前吩咐人將歸瀾放下來,賞了熱水吃食,將其留在這間空房裡休息,等晚上再送他回雲夫人那裡。就連李明賀也知道雲夫人手段狠辣,怕早送歸瀾回去又要受罰。
歸瀾感激跪謝,心裡踏實許多。從李明賀的言語反應來看,怕是瀾王復國已經有了成型的計劃已經開始操作,否則李明賀不會那樣自信地吹噓。而且瀾地內應該留了一批死士,但還需要進一步確認,究竟是否瀾王堂弟,還是另有其他勢力潛伏。
等著人走光了,歸瀾也不客氣,運功調息止血,喝了熱水吃足了東西。他不會傻到幻想雲夫人一會兒還能有好心情再給他吃喝。他清楚記得雲夫人說晚上會罰他跪在院子裡,他不吃飽喝足提前積攢體力,怕是熬不到明天早上。
這次試煉一共十天,如今過去了大半天,取得了初步進展,還剩下九天,他必須抓緊打探更多有價值的訊息。
83十日煎熬(中)
入夜掌燈,有侍從來傳喚歸瀾。
歸瀾本是靠在牆角縮成一團閉目休養,聽人喊他名字,他不敢耽擱,掙扎起身,踉蹌走出。此時他衣衫早就碎裂粘在翻卷的傷口之中,隨著他稍稍動作邁步行走,粗糙單衣就成了一件刑具,磨擦撕扯著血肉。他怕自己走得慢又會招來踢打,咬牙忍住不適嚥下呻吟,只緊緊跟隨。
此時大雪還沒有停,院子裡的積雪已經將近半尺高,廊子下面因為有人走動,積雪化作水又凝成冰,溼滑寒涼。
歸瀾赤腳踩在上面冷氣刺骨,風霜雪雨猛烈地打在他的頭臉和前胸後背傷口上,帶來一陣陣戰慄的痛楚。惡劣的環境反而讓他的頭腦越發清醒,他忽然想到不如裝得更可憐一些,雲夫人會否不滿李明賀這等私刑對他呢?她會否因此對他多一些關照呢?他真的很想她可以心軟,可以將對明月的那份愛分上一星半點給他。他要的不多,哪怕是一句聽起來嘲諷卻藏著關心和安慰的話,或者許他能在溫暖房內休息片刻再責罰他也好。
於是歸瀾故意裝作眼前發黑,腳下一滑,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領路的侍從是自瀾地宮中來的老人,早就習慣作踐歸瀾,根本不去扶他,反而照著歸瀾軟肋踢了兩腳。歸瀾在泥濘冰水中滾了一圈,強提一口真氣,才艱難地爬起來。這一番掙扎,身上鞭傷綻裂得更厲害。
等捱到了雲夫人和明月所在之處,侍女們見歸瀾這一身血漬汙濁,怕他髒了房內地板,就讓侍從去拎兩桶水先把歸瀾洗刷乾淨。侍從們嫌去井邊拎水太麻煩,就將歸瀾推到院子裡,撿些乾淨的雪把他身上大面上的血汙擦洗一遍。
冰冷雪水混著鮮紅從歸瀾身上落下,他痛得幾乎站立不穩,虧得侍從們拉拽著才沒有倒下再弄得一身泥濘。
如此收拾得還算像些樣子,歸瀾才被放入房內。
歸瀾彷彿已經被折騰得筋疲力盡,進了門立刻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勉強穩住身體,混著冰碴雪末散亂的黑髮遮沒蒼白臉頰,無力抬頭。
雲夫人看了看歸瀾新添的數道鞭傷和破爛碎裂已經無法蔽體的衣物,不冷不熱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賤奴,你惹了世子殿下?”
歸瀾就當這是雲夫人在關心他,他心中稍暖,虛弱地回答道:“雲夫人,世子殿下問的事情,下奴有些的確不知,是以受了一點責罰。”
雲夫人冷哼,這叫一點責罰麼?那些傷痕明顯不是普通的皮鞭能打出來的,恐怕歸瀾剛才一直是昏迷不醒。李明賀也太不知道輕重了,歸瀾武功被廢比不得當初,萬一出了事,明月怎麼辦?一念至此,雲夫人又罵自己心太軟,歸瀾這賤奴活該捱打捱罵,她為什麼要操心?
雲夫人一使眼色,讓侍女捧了匕首和空碗。
不用雲夫人吩咐,歸瀾就重複中午時的動作,從大腿上剜了肉,又要割開另一隻手腕灌血。
雲夫人卻說道:“你身上那麼多新鮮鞭傷,隨便擠出一些血足夠用了,腕子上的傷好的慢,別想兩隻手腕都傷了偷懶,這幾天還指著你乾重活呢。”
中午手腕上的傷因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