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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為歸瀾是一個可以培養的人才,但又不能駕馭,不能為她所用,養虎為患將來會得不償失。可是她下不了手,即使歸瀾冒犯賢王,她依然無法狠下心取了歸瀾性命。

她也明白經過這件事,自己不動手,恐怕賢王也不會放過歸瀾,她反而生出幾分想要繼續維護歸瀾的念頭。

她這是怎麼了?鬼迷心竅了麼?

她的心恍惚紛亂,過去設想的好好的計劃也許全盤作廢,惱恨沮喪糾纏,她嘆了一口氣,大喝道:“來人,將這不懂規矩的賤奴拖去刑房。”

家丁聞聲趕來,恭敬請示道:“大將軍,這個賤奴犯了什麼過錯,該如何懲戒?”

“這賤奴剛才斗膽犯上,該怎麼罰?”龍傲池故意說的含混,也沒有徵求賢王的意見就直接做主,其實是不想將事情鬧大,不願讓賢王在此時插手。

那家丁如實回答道:“下僕奴隸斗膽犯上,當受鞭責,試情況定責罰數目。”

賢王已經看出清幽對歸瀾的隱隱維護之意,他怕她為難,就暫時不再緊逼,態度一轉,反而幫襯道:“這賤奴剛才冒犯了本王,本王念他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還望大將軍不要太過苛責,打他五十鞭小懲大誡,讓他長了教訓就好。”

龍傲池瞭解賢王的性情,心知他恐怕是不放心,不願見她對歸瀾這麼在意。她不免開始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她不該對歸瀾寄以太高的希望,她今後就當他是一件工具來使,用毒用藥用人質控制著歸瀾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無論怎樣,眼下她想做的就是先留下歸瀾的性命,讓賢王看到她對歸瀾並不是很在乎,連責罰訓誡都捨不得,這樣賢王也就不會那麼急著要除去歸瀾。

於是龍傲池一咬牙,吩咐道:“這賤奴之前還欠了五十軍棍,在刑房一併罰了。行刑完畢,就將他先關在那裡,今後在府中以鐐銬約束。受罰期間沒有本將軍命令,任何人不許去探視。”

歸瀾沒有反抗,任由家丁將他粗暴地拖走。他心中反而是有幾分慶幸的,聽起來懲罰並不重,遠不如他過去經受的每月例行刑責,他懷疑這可能只是第一輪,接下來或許還有其他折磨,那就要看龍傲池的心情了。不過他一向對自己忍痛的能力很有信心,再說他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他對賢王動殺機的那一刻,已經想到了這種最不樂觀的結果,然而他並非一無所獲。

龍傲池那麼愛乾淨,歸瀾覺得自己受刑後血肉模糊汙濁骯髒,應該可以暫時逃避為龍傲池侍寢的屈辱命運。他寧願接下來幾日受酷刑折磨昏迷不醒,也不願惴惴不安強顏歡笑丟棄尊嚴在龍傲池身下婉轉承歡。

龍傲池在試探歸瀾的忠心和底線,歸瀾同樣也在尋找龍傲池的底線和弱點。如今他公然行刺賢王,龍傲池還能容他不死,他自認龍傲池對他尚有眷戀,說不定他今後做更大膽的事情還能留下命。再者,經過剛才的事情,他已經可以確定賢王正是龍傲池的軟肋。

有了以上這些收穫,歸瀾已經很知足了。

43明月佳人(上)

以前每月例行刑責的時候,歸瀾一般都會偷偷摸摸運功熬刑,雖然仍會是被打得皮開肉綻,不過多少能避免傷筋斷骨,他在刑後最多昏迷一日就能爬起來繼續做事。但是剛才龍傲池封了他的穴道,真氣暫時無法流暢運轉,受罰時的痛楚和傷害比他想象中嚴重了一些。

歸瀾全身衣物已經被剝光,先是吊起來捱了五十鞭,又趴在刑凳上結結實實受了五十棍,鞭傷使皮肉翻卷,再經棍棒擊打傷上加傷,從脊背、臀部到大腿小腿上一片血肉模糊。其間他數次昏厥,都被鹽水潑醒,行刑人似是故意等他能感受痛苦的時候才會繼續責罰,讓他無法逃避,必須清醒地忍受折磨。

鞭刑棍刑結束後,一副沉重的鐵鐐緊緊箍死在歸瀾的腳踝之上,他就如同一個破爛的玩偶,被丟棄在刑房冰冷潮溼汙濁的地板上再無人理會。

歸瀾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當被封的穴道自行解開,真氣能夠凝聚的時候,他才漸漸有了知覺,於是鋪天蓋地的痛楚席捲全身,讓他窒息。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能慢慢睜開眼,周遭一片漆黑。他記得刑房似乎是有一處高窗,如今不見光亮,應該是深夜。

失血過多,他口唇乾裂,雖然暫時不覺得餓,但是他知道最好能弄些水喝。他當然不會指望有人為他送吃喝,龍傲池明確說了不許任何人來探視,就是讓他餓著渴著品味痛苦吧?他卻不願那樣被動,他想盡力爭取能讓自己舒服一些。

歸瀾憑著印象,試圖挪動身體到刑房一角,那裡放著一個